在京城曲卓可沒有當武裝部長的“乾爹”,事後不好解釋槍的來源。
說是搶對方的……瞄準的時候人已經跑出十多米了,曲卓自知不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打不著還不如不打,打著了但沒打死,事後更麻煩。
幾乎在曲卓“賣”掉槍的同時,東廂房那位彪悍的大姐和她男人已經衝了出來,緊接著正房三間屋裡也有人出來……
“怎麼回事?”
“賊在哪啦?”
“來人呀,來人呀,快來人,抓賊呀……”
曲卓趁著沒人看到他,轉身跑到院外。等院裡亂糟糟的喊聲響起來,才呼哧帶喘的重新回到院內。
不是裝的,剛才雖然隻躲了幾下又摔了一跤,可人在極度緊張和驚嚇狀態下,哪怕隻喘氣也累的不行。
曲卓又沒接受過什麼專業訓練,這時候心臟還在狂跳呢,腿也軟的直打顫。
“賊呢?”東廂房的大姐拎著擀麵杖,衝著曲卓吼。
“跑了。”曲卓指了下胡同南麵,胳膊又軟塌塌的耷拉了下來。
正房的老頭兒用手電照了下曲卓,見他沾了一身土。問他“怎麼回事啊?”
曲卓沒講那人很可能是衝他來的,喘著粗氣說“我進院看到個人影,以為是咱裡的人就沒在意。哪知道他忽然掄家夥就往我身上招呼。
我趕緊躲,沒留神摔了一跤。等我爬起來他就跑了。等我追出去,他都跑挺遠了。”
“媽呀,真是進來賊了!”大姐說著話搶過老頭兒的手電往自家牆根照。
家裡地方小,不少家當都堆在外麵。雖然不值什麼錢,但丟了也怪心疼的。
其它幾家也紛紛檢查自家外麵堆著的東西時,周圍院裡的人擠進來一大堆。
問明白情況後,有人大罵天殺的賊胚子。有人懷疑不是賊,要是賊的話,怎麼著也得等半夜了才動手,哪有九點來鐘就溜門撬鎖的。
於是,又有人猜測,可能是曲卓得罪什麼人了,對方是衝著報複他來的……
正鬨哄的時候,不知道誰把警察喊來了。
黑燈瞎火的,除了對方大概的身高,曲卓說不出彆的有用的東西。
打著手電查看地上的腳印,結果啥也沒看出來。但在牆上找到了棒子砸上去留下的木屑,斷定是硬棗木的棒子。
出警的警察認識曲卓,拍了拍他的肩膀“幸虧你躲開了。就這力度,砸腦袋上起碼半條命。你最近得罪人了?”
曲卓想了想,還真有,而且不止一個。
前天晚上回來時碰到的醉漢,昨天晚上隔壁屋被他罵走的人。還有沈興昌!
曲卓正猶豫著要不要說的時候,東廂房的大姐已經衝挨著院門的倒座房喊上了“騷娘們彆裝死,給我出來!”
連喊了兩聲,不見屋裡有動靜。大姐開始跟警察告狀“那個騷娘們總招惹野漢子,天天晚上貓叫秧子似的鬨得四鄰不寧。小曲倒了血黴,跟個騷玩意挨著。昨晚被吵得睡不著覺吼了一嗓子。肯定是野漢子記恨了,今晚摸黑來報複他!”
正房中間屋的大嬸子跟著幫腔“還有前兒晚上,那個酒蒙子。因為張主任把房借給小曲住,擱那不依不饒。老劉,那個酒蒙子叫什麼來著?”
“嗨呀,那孩子不敢。就是喝了點酒心裡不痛快。”劉老頭兒明顯跟那個叫文強的有交情。
含糊了一句,立馬岔開話頭“對了,我這兩天聽動靜,好像小曲跟人因為房子的事,要打官司?
肯定了,好幾千塊錢的房子呢,對方能不記恨嘛……”
得,曲卓還沒說話呢,一幫鄰居這個一句那個一句,把幾個可能的嫌疑人都給扯出來了。
警察一聽,好像哪個都挺有嫌疑的。拍門把梁靜從屋裡喊出來。
問了半天,梁靜低著頭什麼也不說。警察嫌周圍一大幫人鬨哄哄的礙事兒,帶著梁靜和曲卓回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曲卓把事情經過和幾個可能的嫌疑人都給說了。
沈興昌派出所的人都知道,值班的警察立馬派聯防隊員去抓人。
至於另外那倆嫌疑人是什麼身份,就得問梁靜了。
可梁靜還是悶不吭聲的,值班警察和聲細語也好,拍桌子嚇唬也罷,怎麼問都是光掉眼淚不開口。
不管這女人的作風和人品怎麼樣,那柔柔弱弱委委屈屈,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值班警察實在狠不下心上手段。
最後沒招了,打發聯防隊員去喊家在附近的一個女警過來,另外又安排人去通知曹訊。
女警先來的,把梁靜帶去一間沒人的屋子詢問。過了一會兒,曹訊蹬著自行車來了。
曲卓把情況跟曹訊講了一遍,曹訊抽著煙分析“應該不是沈興昌。他就算恨你,也不敢現在報複。至於另外兩個,等問出來身份點。你放心,我肯定給你查出來。”
“那個梁靜是乾嘛的?”曲卓好奇的問。
“她呀……”曹訊臉上露出多少沾點幸災樂禍的笑意“你可彆小瞧她。人家頭不長時間還是小姐呢。”
“小姐?”曲卓愣住。
隨即反應過來,這年頭“小姐”這個稱呼雖然不是什麼好詞兒,但含義還是很單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