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晟看著她,眸色涼薄,“我不會給你,除非你帶著我一起去。”
“你有傷在身,不宜前往。”瑾寧拒絕。
李良晟慢慢地俯下來,把包紮在腳上的紗布拆去,“我傷勢並不嚴重,不夠是扭傷了一些。”
瑾寧冷冷地道“既然隻是扭傷,為何大夫說你的腿斷了?”
李良晟慢慢地把腳踝纏好,淡淡地道“是我命令大夫這樣說的,傷筋動骨起碼百天才能好,如此我便可不參與這場戰事。”
瑾寧看他的眼神,充滿了輕蔑與失望。
李良晟抬起頭看著她道“每個人都怕死,我怕死就不行嗎?我並不願意來打仗,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不是武將的料,若不是你一直在我身邊,我不可能打贏任何一場戰事,我也沒今日的名聲。”
瑾寧很是不耐煩了,“你說這些做什麼?於如今戰局有幫助嗎?我並不想在這裡與你重提舊事,你是大元帥,調兵遣將是你的本職。”
“我可以派兵,但是你必須帶著我去。”李良晟道。
“你不是怕死嗎?我此去,九死一生,你還不如繼續裝傷留在這裡,兩邊打死都和你無關了。”瑾寧生氣地道。
“我要去,就這個條件,你若願意浪費時間與我周旋,我也不在乎。”李良晟閒閒地道。
瑾寧氣得發嗆,可迷藥迷不了靖廷太久,若等他醒來,她便不能帶兵去攔截鮮卑了。
她最終隻得同意李良晟的要求。
連夜與陳國公等人交涉,終於征得他的同意,在帶兵出去的時候,陳國公叮囑了一句,“事事小心!”
瑾寧在馬背上回頭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站在城牆底下,高大的身影投在城牆上,有些微微地顫動。
她默默點頭,然後翻身落馬跪在地上一拜,“女兒拜彆父親!”
陳國公眼底濕潤,哽咽地道“起來!”
瑾寧揚袍上了馬,策馬帶兵遠去,此去,怕是是父女之間,永遠不可再見了。
夜空漆黑,往黑水鎮的官道上渺無人煙,附近村莊的房屋早就被戰火摧毀,沒什麼人住了。
一路馬蹄聲震天,夜風刮得臉麵生痛,吹得眼睛發紅落淚。
李良晟一路策馬追上來,也默不作聲,隻是與她並肩走著。
瑾寧心裡頭對他充滿了厭惡與仇恨,並不願意搭理他半句,帶他出來是情不得已,但後來想想帶了他去也好,如今城中便由靖廷指揮,他再不能阻止乾預。
靖廷睡到下半夜醒來,身邊空落落的,伸手一摸,隻摸到一封信。
他整個人都醒來了,跳起來摸黑點了燈,看到是瑾寧的留書。
讀罷,他沉沉地歎了一口氣,便把信往懷中一塞,披了戰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