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道,劍修隻是以劍入道者。”
“但不論以何入道,修真界看的不過是你這人實力如何。”
朝見從深林走出,灰色道袍,清瘦模樣,撫著手裡的浮塵道,“不要拘泥一道,學多不怕雜,隻怕用時不足。”
“二師叔。”蕭玄同向朝見行了個禮。
朝見便點頭,“走吧。”
他二人便向深林處去了。
“師兄是去同二師叔學鍛體嗎?”
阮蔚裹緊身上的絨衣。
“嗯。”豐無涯摸了摸阮蔚的頭。
她今日挽的數個小辮,用發帶束緊,摸起來有些刺撓。
“沒向你提過,你師兄身負佛光降世,鍛體算他天賦技能。”豐無涯將阮蔚今日用的靈劍取來,隨手一掰,折斷了幾寸又還給她,“就在渡口漁村處,他降世後我便下山將他收為弟子,帶回蓬萊教養。”
豐無涯接著說,“他徒有佛光,卻無慧根,想來是前世獻了吧。”
“他那傻樣,以身救世不足為奇。”
聽的正入迷,阮蔚的腦海裡突然炸起一段殘存記憶模樣。
似乎是長至成年的師兄,依舊是一副冷瑟模樣,亭亭長衫裹挾,眉間似如霜雪,他負渡鴉,行於深穀幽林處,周遭是遮天蔽日的深深霧靄。忽然,記憶似乎卡了一段,原本正走著的師兄忽而消散,閃回出了一個倒在遠處山包上的一隻黑色雀鳥來。阮蔚看著蕭玄同向那隻雀鳥走去,又看見師兄捧起他,忽而又有血光閃過。
一片鴉羽落在她眼前。
阮蔚一下閉上眼,冷汗簌簌而下。
是師兄。
這是原本的結局?
那是什麼雀鳥,是原著裡師兄救治的那個魔族嗎?
“蔚蔚?!”
阮蔚聽見豐無涯驚叫。
她卻做不出回答,繃直了身子,猛地向後倒去。
識海一片昏沉。
又是這裡。
阮蔚回到了識海深處的指針這,世界崩塌指數。
75?
怎麼會又上升了呢。
檢測不到上升原因。
阮蔚,“不是說回到世界初始了嗎?”
係統也鬱悶極了。
是的,之前的結局是由於魔尊死亡,魔氣埋於蒼山終年不散;而後蓬萊被屠,萬年仙址染上怨氣;還有些彆的原因,總之就是此界靈力與魔氣不均,氣運之子飛升後,此界湮。
不應該的,除了你,這世上不該再有人記得。
阮蔚想起剛剛看見的畫麵,蕭玄同清冷的背影,和那片飛起時落下的鴉羽。
胸口處傳來陌生的抽疼。
“救救,”阮蔚深吸口氣,長睫掀起,眸中一派冷然,“我為什麼會看見師兄。”
“那不是我的記憶。”
“你說了,那個結局隻是劇本而已。還沒發生的事情,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記憶裡。”
識海突然的激蕩起來。
阮蔚在自己的識海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難受。
滋……阮,蔚……滋——
電子音裡似乎摻雜著些彆的聲音。
阮蔚瞪大了眼。
她聽過的。
請宿主自行探索。
忽然的,係統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現,恢複到了冷冰冰的ai念白。
識海沉寂。
一片寧靜之際。
阮蔚按下了心裡的疑問,安靜的看向了那個開始搖擺著的指針。
……
“阮蔚。”
溫柔的女聲。
阮蔚迷迷糊糊間睜開眼,對上了崔晏君的沉沉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