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起身替床榻上的握瑜拭了拭汗。
每每對上阮蔚,池衿都會沒有那麼自如。
他這位二師姐太聰明,她總是一語成讖,一眼辨真假。
“蒼令?”
阮蔚輕喚,她偏頭,“你是蒼山人士?”
池衿還呐呐立在床前,他與阮蔚一時靠的有些近,他抿著唇點頭,“嗯,蒼山。”
“那兒漂亮嗎?”
阮蔚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池衿甚至反應了兩秒,才緩緩開口,聲音低啞,“漂亮的,滿山都是雪,冬日時……是很漂亮的。”
提起蒼山,池衿不得不回想起他前世死前。
他被傅弈的劍釘在了蒼山穀底,那時他已沒有太多力氣,嘴裡大口大口的向外湧著猩甜的血,他躺在穀底,漸漸暗淡的眼眸最後隻印著漫天紛飛落下的晶瑩雪花。
池衿不服,他並非打不過那小子。隻是那個瞬間,也是他卜算了成千上萬次而所求的。
於是,幽藍色靈火如殘蝶般墜落下去。
火靈根是不喜歡雪地的。
池衿自然也不喜歡。
“我覺得不好看,”阮蔚踮腳拍了拍池衿腦袋,她笑容中有幾分明悟,“我們蓬萊山上的雪,比蒼山好看一千倍、一萬倍!”
池衿恍惚了瞬,這時的阮蔚好像與前世他與二師姐初見時的麵容漸漸重疊。
阮蔚說,“明年,我帶你去看。”
說完,她就把迷迷糊糊的池衿推出了門,叫了路過的一個下人帶他去客房歇息。
院子裡那兩也被阮蔚罵回了房間休息。
僅僅隔了一日。
阮蔚不得不解開了她對係統的單方麵屏蔽。
阮蔚輕聲呼喚“救救?”
係統立即回應,電子聲裡滿是崩潰乾什麼?!不是要做變態嗎,你去做啊叫我乾什麼?我根本管不了你啦!
“……”
半晌。
阮蔚估摸著係統應該消氣了,她開口,“我好像,找著我小師弟了——”
哦?
係統確實冷靜了,但它冷過頭了找到了?找到了就好,你把他殺了,然後我倆一塊死了算了。
它語氣裡含著濃濃的自毀傾向。
阮蔚笑道,“不至於吧救救,這就崩潰啦?”
係統沉默,係統開口沒有崩潰,我是認真的。阮蔚,你沒有一個良好的真善美形象,男主是不會對你有印象的。
你知道的,概率是既定的。男主喜歡上你應該是百分之百的定律,我們能做的也隻是在大方向不變的前提下拯救你的師兄弟。一旦大方向被改變,這一切和原點都會成為一個新的分支線,這就不再是原來的修真界了。
我也就無法為你預測了。
係統其實也不想讓阮蔚完全按照原著裡的劇情走,隻是阮蔚實在太叛逆,從來聽不進去它的話。
阮蔚啞了好半晌的口。
她腦裡有根弦忽然斷了,“可我本來也不是真善美啊。”
阮蔚思緒清晰,她組織語言,儘可能的讓係統理解自己的想法
“從你將我拉來的那一瞬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是原本的世界線了。我知道你想穩妥的按照原本的時間順序走是為了我好,但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她聲音輕啞而堅定,“我不是原本的阮蔚啊——我不是、也不能成為你口中真善美的形象,我即本我,何來做我一說。”
按照係統從三千世界中將她拉來救世的說法。
她們本就是獨立的兩個個體,是兩個異世的靈魂。
係統沉默了好久。
它突然不,你們……
還沒說完呢。
滋——茲……拉——
識海裡突然湧起巨大的電頻聲,係統的聲音則直接被抹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