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實力,有腦子,還不輕敵。
是薑榕榕很討厭的那種能洞察情緒的、還不惹人討厭的聰明人。
柳渡箏垂首,眼睫有些發顫。
她與蓬萊的接觸比在場的人都多,她當然知道阮蔚的性格。
阮蔚真的很疑惑。
通州這些宗門教育弟子時,不讀詩書就算了,居然也不讀兵法嗎。
“薑榕榕。”
阮蔚叫醒了沉思中的薑榕榕,她是個沒耐心的,提點的話隻適合點到為止。
都是少年,阮蔚不想計較太多。
“看看我師妹。”
薑榕榕嗯了一聲,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阮蔚。
這一回,她是再也沒有彆的心思了。
薑榕榕周邊的嫩綠色靈氣正順著二人相搭的手腕漸漸漫入握瑜體內,二人抵掌閉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薑榕榕閉目收手的瞬間,握瑜額前冷汗滾滾而下。
常懷瑾大跨步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胞妹。
池衿其實對此不抱希望。
前世,四師姐從來就沒治好過。
但他內心有一些隱秘的、模糊的期望。
重來的這一世已經被掀起了太多的蝴蝶效應,池衿已經不能完全篤定所有的事情會按照他記憶中的情節發展了。
二師姐沒有愛上傅弈。
那四師姐是不是也能消除詛咒。
池衿也學醫,他搭上握瑜腕間探查,確定她人沒事後就衝著阮蔚點了點頭。
阮蔚明白了,便也乾脆利落的將手中禁製打散。
阮蔚將臉色煞白的薑榕榕攙住,隨手就塞了顆聚靈丹到她嘴裡。
“你怎麼樣。”
薑榕榕幾個深呼吸平複了會兒才說“沒事,我還好。”
阮蔚,“怎麼樣,能治嗎?”
薑榕榕麵露猶豫,“說不太清,而且……在這兒說嗎。”
“時間太短,我隻能暫時幫她緩解一些。”
常家遺孤身負詛咒一事,通州一點消息都沒見,看得出來蓬萊仙宗並不想讓此事傳開。
逢春術是她師尊獨創,是天下一等一的救人神技。
當薑榕榕的靈氣一附入握瑜的經脈,便感受到她寸寸經脈中無比凝滯的堵塞。
薑榕榕是木靈根,其實性格就會比其他人要更平淡些。
但在握瑜這兒,薑榕榕驚駭的發現,這個姑娘渾身上下的血液骨髓裡都透著一股朽木將行的氣息。
她是一段從內裡向外腐敗的枯木。
阮蔚愣了一瞬,隨即立刻搖頭。
能緩解,就是有戲!
她眼眸明亮,“出去後,我去找你。”
薑榕榕是個很有醫德的醫修。
還不賴。
“好。”薑榕榕疲憊的閉上眼。
服下阮蔚給的聚靈丹後,她的麵色明顯紅潤了些,但還是需要盤腿調息一會兒的。
明明隻是了卻一樁瑣事——
這處空地,卻突然顯得無比靜謐了起來。
沒有聲音。
風聲、水聲、鳥雀叫聲、蟲鳴聲,皆是無影無蹤。
魔族生而敏感,池衿是第一個覺出不對的人。他扯了扯三師兄的袖子,示意他一起向阮蔚靠近些。
常懷瑾不懂但聽話不管了,先聽師弟的。
他將昏睡過去的握瑜背在背上,走到了阮蔚身邊。
阮漸薑小心的捂著元吹雲的嘴,動作緩慢的向阮蔚聚了過去。
齊白芨一臉茫然的被琨音門二人牽著走,“乾啥?”
“你們——”
話音未落。
有光閃過。
突如其來的一劍削平了齊白芨的一縷散發。
他本人則直接被阮蔚向下一踹,朝地上摔了個大馬趴,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原本朝他要害處劈去的劍。
“仙子。好久不見。”
少年清清淡淡的嗓音從柳渡箏身後傳來。
阮蔚將齊白芨拎起向後一推。
她持劍,與來人對上眼後,麵上並無波瀾,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好久不見。”
“傅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