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方大比之前,柳渡箏特意向岑臨息請教過先天靈體。
她也知道七竅玲瓏。
七竅玲瓏的觸發條件,是惡意。
但她對阮蔚,她自認從始至終就沒有過壞心思。
所以。
為什麼,為什麼阮蔚能在傅弈出劍之前就把齊白芨推了出去。
“這是一個好問題。”
阮蔚眉眼如畫,對於柳渡箏這個朋友,她是樂意為她解答的。
“我也有一問。柳渡箏,從見麵開始,你為什麼不收回裳霓。”
柳渡箏一怔。
她……原來如此。
阮蔚回憶道“我們是見過的,那時你並沒有長時間持劍的習慣。據我觀察,你比旁人還更愛潔些。通常無事時,你恨不得裳霓劍一直待在劍鞘中,少沾世間塵土。”
柳渡箏有潔癖,這是她一開始就提過的。
“剛才,齊白芨被綁,萬俟安出局,阮漸薑等人皆被我束縛。你我對彼此的脾性秉性都了解,我的師弟師妹們能放心的將你帶來,我也能毫無芥蒂的與你談笑。”
“這兒,是一處安定。”
“可你在安定之中,居然不肯將裳霓收起來了。”
阮蔚有一雙很美很寧靜的眼睛,當這雙眼睛緊緊盯著一個人時,那便是真真要叫人溺死了去。
她看著她。
“還有,你的好勝心比起從前的我,有過之而無不及,你與他們結伴而來就已經不對了。”
“這太不尋常了。”
破局,就是要在不尋常中踏出一條路來。
少女喃喃細數,柳渡箏卻遍體生寒。
無他。
實在是因為,阮蔚聰明的有些可怕了。
這明明隻是一個小細節,阮蔚卻能在第一麵見到她時就生了戒備心理。
柳渡箏自認與阮蔚交情不淺。
可這樣。
阮蔚都能毫不猶豫的將她放在嫌疑人的行列裡去審視。
她對所有人,究竟是抱以一個什麼樣的態度在相處啊——
柳渡箏歎了口氣,冷豔麵容上終於鬆懈了些,她笑道“在智謀上,我不如你。”
“阮蔚,你太理智了。”
阮蔚搖頭,她也笑,“不對。是你不擅長演戲。”
阮蔚太擅長識彆他人的謊言。
像平時,握瑜喜歡告黑狀,像池衿動不動就裝可憐,這些難道阮蔚會看不出來嗎。
不。她隻是縱容。
若是平時玩鬨,阮蔚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事就算了。
但這是比賽,她們分屬於各自的宗門。
柳渡箏點頭。
她也覺得自己不擅長演戲,但,誰讓師姐說她和阮蔚關係好呢。
柳渡箏上前幾步,手中裳霓淡紫色光芒漸漸盛起。
“我們,打一場吧。”
她一直很想同阮蔚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柳渡箏想知道,就連已經被人尊稱為劍尊的師尊岑臨息偶然提起後讚不絕口的蓬萊劍法,與他們萬劍宗的劍法比起來,究竟孰優孰劣。
“可以呀。”
阮蔚微笑不變,嘴上還隨口答應著,被池衿擋著的雙手卻不斷翻飛起舞。
傅弈敏銳的察覺到了靈氣波動,他驚叫“等等——”
“師妹,回來!”
阮蔚從池衿身後探出個頭來,露齒一笑。
“晚了。”
她掌心下翻,朝地麵用力一按。
整個地麵以阮蔚腳下為中心自內向外綿延出十米的碧色光暈,這光暈沿著地麵流轉間直接向上一包,在場所有人皆被包裹其中。
遮天蔽日的陣法,結成——
柳渡箏驚了,“你!不是說好我倆打一場嗎?!”
阮蔚俏皮一笑,“這不是在打嘛。”
“何況,我也算半個陣修,都一樣的啦~”
柳渡箏,“……”
你不要臉,你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