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劍,刹那——
浮猋亮起的青色劍光如聚光燈般四散而去,在這處沙石亂舞的戰場上,阮蔚手中的浮猋活像一個光明正大豎著的靶子。
“止。”
一個翻身落地,池衿輕聲念道,沙石驟然停止。
塵暴停歇,遠離戰場的鏡蝶也終於拍到了清晰的畫麵。
代表著風的青光靈氣通過浮猋的劍身反射在阮蔚芙蓉麵上,她手中劍指蒼穹,整個人仿佛與周身靈力起了共鳴,一陣清風過境,劍氣縱橫,漫天水汽。
一副老娘即將要開大招滅你全家了的模樣。
阮蔚衝著望溪行笑了笑,仿佛純良無害。
這一招,給望溪行的感覺很危險。
終於意識到不能再放水了。
望溪行隻一步破開距離,一劍恨歌憑空朝著阮蔚刺來。
望溪行,“浮嵐。”
浮嵐是霧的彆稱,望溪行是霧靈根,她悟出來的所有劍招都與此相關。
強大的金丹期巔峰威壓瞬間展開,所有人不由自主的都被鎮住,體質弱一些的元吹雲幾乎腳一軟就趴在了自己的大鼓上。
無孔不入的冰冷綿延在所有人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
她劍氣帶著冰冷的氣息,令人寒顫。
所有人都無比清晰的感覺到這一劍蘊含的威力遠遠不止普通金丹的全力一擊。
一劍挨上,非死即傷。
望溪行克製著這劍,她目色有些冷,緊緊盯著麵前的阮蔚。
“阮蔚,你收劍吧,我不想鬨出事來。”
她欣賞她,也對淩虐沒有興趣。
在望溪行看來,阮蔚在築基時就能逼得她一個半步元嬰使出全力威脅,這已經夠承認阮蔚的實力了。
“不必了,請戰吧。”
少女仰起的臉上滿是沉靜,她答得毫不猶豫,仿佛一早就猜到了望溪行會問。
望溪行隻覺得此舉是螻蟻妄圖撼動古樹。
她當然不是良善人。
既然不服輸,那就打到她認輸。
望溪行,“好。”
劍影破空,直指阮蔚光速而來——
阮蔚微微一笑。
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
她忽然收劍。
劍影潰散,水汽彌漫。
阮蔚用指腹抹唇,以鮮血為線,指節快速翻飛,結出一道小型防禦陣。
接連結陣,神識使用過度,此時阮蔚的腦仁疼的發昏。
阮蔚深知自己已經到極限了,她本來就沒有氣力再揮出那一劍。
這是最後一步——
她如蝶葉般單薄的身軀,毫不猶豫的迎上了望溪行那令在場眾人都感到無比危險的一劍。
望溪行也沒想到她這麼不要命,驚怒之餘隻能勉力扭轉劍招的角度。
常懷瑾驚恐的向她跑去,聲音都變了調,“師姐!!!”
不,你剛才明明不是這麼說的啊。
剛才,師姐說,把浮猋給她,她會纏住望溪行,在她喊自己的時候就把疾馳符激活扔給她,再讓池衿想辦法攪渾整個場麵,去偷望溪行右手裡的命牌,然後在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事。
至於什麼是適當的時候,師姐隻說池衿會懂的。
傅弈瞳孔一縮。
柳渡箏猛地一扯他衣袖,“丟我下去,救阮蔚。”
柳渡箏了解望溪行,她知道,自己這個大師姐說是不在乎,實際上就是個武癡。
見獵心喜,在比賽中,她是斷然不會對阮蔚手下留情的。
傅弈聞言直接將柳渡箏一放,飛身衝向阮蔚,“大師姐彆——”
然而,沒有人比那個人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