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拽住豐無涯衣袖。
豐無涯扭頭就是一拳砸向他另一個完好的眼眶,拳法與常懷瑾砸傅弈的那一拳如出一轍。
岑臨息閃避不及,讓他砸個正著。
豐無涯不想遷怒岑臨息,卻又不由得埋怨他教出來了那麼一個出手狠辣的徒弟。
岑臨息忍著怒氣,“進不去的。”
“你若強行進去,還在裡麵的嫡傳都會被秘境反噬受傷。”
此話一出,事關自家嫡傳。
其餘人終於大著膽子上來勸慰豐無涯。
對此,豐無涯全然不理,隻在玄真子算到阮蔚、池衿無礙時麵色稍稍緩和了些。
最後。
豐無涯拎著岑臨息的前襟,目中有血色閃過,他一字一句“你最好祈禱蔚蔚和小衿沒有大礙,不然——”
“我一定,會折了你大徒弟的每一根手指。”
“叫她此生都彆想再握劍。”
岑臨息沉默了半晌,才道“抱歉。是溪行的錯。”
誰家的徒弟不是寶啊?
但岑臨息理虧,阮蔚和池衿都讓望溪行一劍砸進坑底了,豐無涯不發癲才奇怪呢。
他這大徒弟平時看著溫文爾雅的,內芯也確實凶殘過頭,望溪行太想鞏固萬劍宗千百年來的勝利了。
魔怔到對著個築基的阮蔚也如此凶煞。
但岑臨息也不想和多年好友吵到兩相生厭,孩子是孩子的事,關他們大人什麼事。
岑臨息,“無涯,溪行是有分寸的。”
豐無涯,“她最好有。”
月華,“……”
好好好。
吵不到兩句你倆又和好了是吧。
深坑下。
向來愛潔愛美的少年此時正跪俯在阮蔚上方。
他滿頭滿臉灰塵土砂,鮮紅的血色和雪白的麵容相襯,血珠順著他高挺鼻梁滑下,要滴不滴的掛在他鼻尖處,顯得無比妖冶而脆弱。
池衿那卷曲的墨色長發不受控製的散在阮蔚麵上,撓的她覺得癢乎,他漂亮的孔雀羽下擺的白色衣袍也破破爛爛的垂順在阮蔚身上。
也僅僅如此。
在落下的時候,池衿卻還是很規矩的、極儘可能的與阮蔚保持著最遠的距離。
一臂之距。
隔開了少年莫名瘋狂跳動的脈搏。
池衿狼狽的以肘撐地,偏頭一咳,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他目前的修為是壓在了築基中期,但魔族身強體壯,池衿又算半個體修,他肉體強度遠遠不止築基金丹而已。
所以,這一劍對池衿來說,就是疼點,還算能忍。
同時,池衿還有心力去想,這口血還好沒吐在師姐身上。
不然得被她揍死。
池衿有些難以克製的向她瞥去,不由自主的在心中細細刻錄著阮蔚的麵容。
阮蔚是愛笑的。
她睜著眼時,滿臉滿心皆是難以抑製的明媚平和,好似這世間從來沒有什麼值得仙人駐足停留。
似神佛似仙女,就是不像擁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這時卻好像格外柔軟。
前世今生,池衿從來沒見過阮蔚的幼時,卻從蕭玄同的口中聽過不少阮蔚團子時期的可愛。
閉著眼的阮蔚,就很像大師兄口中的團子。
阮蔚也承受了一半的衝擊,那道防禦陣法碎裂的徹底,束縛陣也在她被擊中的瞬間被迫解開了,神識反噬的痛苦使阮蔚的意識昏沉了一瞬。
她緊閉的雙眼,睫羽忽然震顫,翩然欲飛。
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