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瑜悶不吭聲。
常家滅門慘案是魔族乾的,她自然厭惡魔族,但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拆自家小師弟的台。
望溪行開口說了句公道話,“倒也不是整個通州都這樣,隻是望家比較畜生罷了。”
“沒事。他們做畜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蓬萊離得遠見得少,平常心哈。”
眾人,“……”
確實是公道話。
但這句公道話從望家人自己口中說出來就很神奇。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你狠起來真的是連自己家都罵啊。
池衿沉默了會,也勉強搖頭,“算了。魔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譬如他那渣爹。
望溪行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神識突然一動。
有人靠近!
她忙道“噤聲。”
所有人瞬間貼牆屏息。
沉穩的腳步聲漸漸靠近,聽上去,似乎不止一人。
來人的談話也傳入耳中
“巡牢巡牢,總共就剩這麼幾個了還要巡?”
有人抱怨道“我真服了!這群娘們怎麼偏偏就在這幾天暴動?!這一時半會的,那邊又催得緊,我上哪去給他找那麼多水靈根來?”
另一人也附和“就是!當初明明說了三年為期,三年之後,伏龍寺必須出現一個合體期修士以身結界,設下封印,以求百年安穩。結果呢?三年又三年,都拖到魔族給我們下戰書了才開始準備!”
“舍不得就彆提出這法子來啊!”
又一語速略緩些的聲音歎了口氣,“你們不覺得這麼做有問題嗎?李家夫婦多好的人呐,還有他家孩子,我瞧著也挺白淨的,見人還知道問好呢——唉,可惜了。”
“是啊是啊,這亂世混戰何時才能是個頭啊!”
細聽之下,是四個人。
他們還在繼續討論著
“你倆彆在這爛好心了!照我說,當初李家那小子的命格傳的人儘皆知,滿城上下,誰不知道他長大以後就會成為大魔頭!”
“咱們幾家算計了他爹娘,這可是死仇!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他這般死後,也算是為國捐軀了不是?”
“確實。話說,這滿城的水靈根是不是都在這兒了?這還不夠嗎?”
“那哪能夠啊!靈力高的各家水靈根的少爺小姐們可都在家安生待著呢,這牢裡關著的都是平民百姓家的、煉氣都少有。再說了,生靈祭祀求邪神,人不夠多,邪神怎麼肯降臨!”
“啊?還真是求邪神啊,我還以為是傳言呢。哎哎,你們說——這事阮家知道嗎?”
有人啐了一口,“怎麼不知道!”
“你還真當那成千上萬的靈石是因為那嫡女來的?”
“他們阮家遠居通州中心,再打個上千年也打不到他家門口去。再說了,人家可巴不得有我們這些命輕的自願替他做惡人呢。”
“行了都少說兩句,先把人數點好。聽說伏龍寺那邊出了變故,他們打算明天提前開始儀式。”
幾人又向著更深的地牢去了。
見空聽的不敢相信,他滿臉茫然“他們說的……是,伏龍寺?”
“伏龍寺、祭邪神?”見空嘴唇怵嚅了一下,隨即立刻斷言“不可能!”
“我們伏龍寺心懷佛祖,人人皆是兼濟天下之徒,怎麼可能會想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主意?!”
見空幾乎克製不住身子的顫抖。
怒意之下,見空將手中的禪杖捏的極緊,莫名間氣勢一節節向上攀升,竟與望溪行身上的氣息相差不多了!
望溪行忍不住握緊了手中長劍。
她在心中暗罵伏龍寺這該死的功德機製!
“貧僧認為——”
見空一字一句道“這絕無可能!”
寂靜之中,唯有池衿忍不住嗤笑出聲。
蕭玄同,“哎——”
他忍不住扯了扯池衿的後衣領子,以示警告。
蕭玄同知道池衿愛挑釁其他宗門,若是在外麵,他也願意縱著池衿。
但也要分場合,眼下正是合作的時候,沒必要鬨得太僵。
阮蔚不在,他是沒什麼自信能管住池衿的。
池衿回頭,桃花似的一雙瀲灩情眸裡是蕭玄同看不清的深意,似乎是同情,也帶著些對什麼的憤恨之意。
蕭玄同抿了抿唇。
小師弟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