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這個年代!
黃昏時分,夕陽西斜,天邊一抹紅彤彤的晚霞,映照整個村子的田間、地頭、更是映紅了雲山某處的水泡子。
關平安是用一把匕首和柴刀清理麅子。其實和殺豬差不多,都是先殺一刀放血,然後剝皮抽筋去內臟。
等她去頭留腿,把麅子身子分成幾片,一口正煮著野雞蛋的破鋁鍋已經冒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在它的附近,一直渾身黑毛的小鬆鼠見狀更是發出“吱吱吱”的聲音,好似在提醒她第二鍋也開了。
關平安又一次抬頭看了眼天邊最後一道漸漸要與地平線相連的落日,隻好遺憾地放棄想再清理一頭野豬的奢望。
不用剛收的小弟提醒,她也是不得不離開。
要不是整個生產隊這幾天忙著春播,通常都是傍晚六點就放工,也是預留點時間好讓社員們趁著最後餘暉忙活各家自留地。
可現在嘛,什麼事情都得先給集體讓路,沒到日落之前,上工的人們都得超負荷完成春播期間的農活。
要不然她早就得提前一步與父母彙合之後回家。
關平安從小葫蘆內取出一個麻袋,將清理好的麅子又給塞了進去,隨後把那一口破鋁鍋也一起收回。
收拾乾淨後,她抱著小鬆鼠一邊疾步往外跑,一邊悄聲和它嘀咕,“家裡除了我爹、我娘、我親哥,其他人都彆搭理。
他們壞得很,會把你殺了燉肉吃了。雖然你沒幾兩肉,可他們才不管呢,特彆是我大娘,她這一房人嘴忒饞。
還有我有個三堂姐,她可不是真的八歲,你少往她跟前跑……”
絮絮叨叨的嘀咕一通,算是把關家的人全給介紹了一遍,也不知新小弟聽懂了沒有,關平安決定還是自己多盯著點。
山下通往村裡的道路還是挺平整的,距離今天關有壽上工的一大片高粱地其實也不算很遠。
關有壽今天還是負責鏟地,比起施肥,他更樂意乾這活,隻是今天不知怎麼的,如何也靜不下心。
一整個下午,他家平安就不見人影子,倒是兒子跑了兩趟給自己喝水,要是平時這丫頭早就跑過來看自己。
難道是真嫌棄她二伯在施肥?不會跑哪裡被那些野孩子給欺負了吧,或者是跟上回一樣摔到哪兒無法得知?
與他一個小組的梁大柱柱著鋤頭,挺直了腰,捶了捶後背,一臉羨慕地瞥了眼不遠處的他,“老三,你這身板可真行。”
關有壽扭頭看向他,得意地揚了揚眉,“咋樣?我拿10個工分沒占便宜吧?”
梁大柱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少,可嘴上還不饒人,“等秋收可彆趴下。這快天黑了咋還不敲鐘?”
這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忙碌了一整天,不止他,附近的村民也是個個到了有些力竭時。
此刻見記分員不在,大家夥全都停下手上的活,你一句我一句的高喊著要不要先喝口水、抽口煙歇一會。
說歸說著,可誰也不敢先帶頭離開,要不是實在累得慌,還是抓緊忙完手上的活,早點回家歇著好。
關有壽聽著眾人的話,鋤頭有一下沒一下的鏟著牛和驢子犁不到的邊角落,眼神時不時四處張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