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這個年代!
關家小院地處偏僻,可抵不住大家夥都喜歡過來串門,尤其馬振中夫妻倆人前院基本每夜必到。
與男人嘮嗑不同,女人更喜歡串門聊天兒,更彆說夏夜一來這是最好的一種排解寂寞的好方法。
幾個女人聚在一起,邊各自忙著手上的活,邊聊些各自家長裡短的,左右鄰居有什麼新鮮事的。
東北有一句俗話說得好這叫扯老婆舌,有一些家庭矛盾都是這些老娘們互相嘀咕就嘀咕出來的。
愛講究的人當然不會,但什麼地方都有奇葩,總有些婦女閒著沒事乾,東拉西扯風言風語不弄得彆人家裡不和總打仗。
而葉小鳳無疑是最反感這一點,又因她家在屯子中間,次數一多,自然會有誰家打仗還會指著誰誰在她家說的。
搞得她都要罵娘。
可整個屯子扯來扯起不是親戚就是同族,沒有什麼生死大仇,今兒你家我家吵一架,明兒又和好了。
她倒成了裡外不是人。
因而葉秀荷這一搬家之後,她是堅決不等左鄰右舍過來串門,屁顛屁顛地抱著針線笸籮就上堂妹家。
她這一走,馬振中更不用說,晚飯一結束他家的仨兒子早就先一步離開,往往倒是他成了最後。
——穿好鞋整理好衣服,哼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一步三晃的走出家門,晃晃悠悠的去往哥們家。
他這剛一到門口,就聽到了幾個女人說說笑笑的聲音,不用說都是前院的幾個小媳婦在嘮嗑。
馬振中心裡一喜,他哥們可講究了,有這麼女人在,他一準又躲在裡屋。等他再走了幾步,瞟了眼磕著瓜子笑得前俯後仰的小娘們,馬振中無語地搖搖頭,難怪他媳婦天剛擦黑就溜。
可真會享福的。
與他所料一致,東屋亮著燈光,馬振中徑直進了外屋地,大腿一邁倚靠在東屋門口調侃地看向炕上的哥們。
“你終於來啦。”
馬振中好笑地走向前,“咋回事?有氣無力的。”
“活乾了一半心裡彆扭。”
懂!
被外頭幾位小媳婦給打斷了。
馬振中坐到炕沿,“走唄,咱去找大發他們幾個。”
“算了,明兒一早又得起來。”
馬振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矯情!他立即不搭理這家夥,探頭瞧了瞧跟自己打了一聲招呼又低頭縫鞋墊的關平安。
“丫頭,我這幾天過來咋每次看到你就玩這玩意兒?你給大爺說說,你到底會不會啊?”
關平安好笑地抬起頭,“還行。”
居然敢小瞧他閨女?關有壽回了他一對白眼球,立即拉開炕琴,拿出一個包裹皮,“你瞅瞅這都是啥?”
包裹皮一解開滿滿的鞋墊呢,還是什麼料子都有——絮上烏拉草的、絮上兔毛的、當然更多是布鞋墊。
馬振中拿起看了看,心裡一動,“這都是你的!”
不怪他這麼肯定。實在是一年到頭除了夏天穿草鞋上工,其他季節裡不管多小心,一天下來鞋墊兒都是潮乎乎。
腳丫子總出汗弄的一屋子的怪臭味,更彆提在大冬天,為了保暖室內基本不透風,那簡直能熏死人。
可也沒誰真會準備很多鞋墊,都是把腳上靴子的塵土給弄乾淨,再把裡麵的濕鞋墊拿出來炕在炕頭,次日乾了再塞進去。
這倒不是媳婦偷懶,一來當家主婦就是農閒都沒什麼時間,二來農家過日子沒這麼愛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