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秀荷看向雙眼發亮的兒子,好笑地搖了搖頭,“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能聽,也不能插嘴,懂不?”
“你們不說我都知道。”小天佑得意地挑了挑下巴,“他們都說我爺奶為了我二伯和我老叔想逼死我爹。
我奶才不敢罵大娘,她可不是來咱們家了。梁奶奶說我爺奶這回居然忘了提大兒子,大兒媳婦可不得火了,這不就全給抖了。”
關有壽斜了一眼兒子。
葉秀荷出門一圈還真沒人跟她說的這麼細,“你大娘還說了啥?”
“說我二大娘就會背後搗鼓她男人;說你憨,都欠了好幾百塊錢了還整天傻樂嗬,缺心眼、管不住男人。”
葉秀荷樂得哈哈直笑,“沒說你老嬸?”
“說了,說她嘴饞,一家人都快要紮脖子還上小點買零嘴兒,搞得好像誰沒懷過身子似的。”
“就沒說她自個?”
“咋沒有?都抹眼淚了。”小天佑撇了撇小嘴,“她說她自個生了四個兒女,到如今連糖是啥滋味都不知道。
每天她都得天沒亮就起床,乾活隻要慢了一點,就得挨她婆婆罵不說,還用笤帚嘎達抽她。”
葉秀荷搖了搖頭,“最後一句倒是沒撒謊,你奶還真愛抽她。”
“娘,你說我二大娘和老嬸到底聽到這些了沒?要不然咋沒打一架?爹,你昨天過去都說了啥呀?”
“你爹不說。”
“我馬大爺也不說。”
關有壽無語地斜了眼這對交流得正嗨的母子倆人,呼嚕完最後一口大碴子粥,果斷轉移離開。
一出正房,關有壽先去了一趟後院。
小後門是裡麵鎖著,不是鎖外麵;再繞到倉房,他數了數麻袋的條數,再目測一圈繩子,好像沒少。
差點暴露的某人壓根不知自己人品信用度,取出鬨鐘一瞧,到了12點了,她很快倒退回鬆樹林。
那裡已經停止砸鬆塔。
但樹上坐著一隻小鬆鼠,此刻正爪子捧著鬆子嗑的小鬆鼠是誰?!
某小小人兒遠遠的,雙手合攏放在嘴邊,深吸了口氣,大吼一聲,“小黑!”配合她的是黑子一陣狂吠。
小黑飛快從樹梢間竄過,再樹枝上跳了下來,蹦到關平安的小肩膀上,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掃著她的小臉,癢的她咯咯直笑。
小黑更是興奮不已,吱吱吱的叫喚著,伸出小爪子把鬆子往她的嘴裡送。
關平安拿起一顆,用小牙一嗑——嗯,油而不膩,滿齒留香,怪不得小弟癡迷於打鬆塔。
“好吃。”
小黑的爪子指著前麵地上的鬆塔。
不用等它出聲,關平安了然地撓了撓它的皮毛,“等著,我很快就好,好了咱們先吃去午飯。”
午餐很豐盛。
一人一狗一鼠直接進竹屋用餐,但時間也很短暫。
——有現場的飯菜,一吃完就撤離,用關平安的話來說,他們得跟時間賽跑,必須得爭分奪秒。
往裡沿著之前去過的區域,要不是某人還記得不能“涸澤而漁”,差點她要刮掉地皮三尺。
如今與夏季不同,天色越發黑得快,過了三點,她開始換了一條道,慢慢地朝山腳下的方向撤退。
這還沒到家門口,就被抓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