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這個年代!
一家人借著天邊最後一點微弱的亮光,愚公移山似的把獵物分了兩趟來回運回家之時天色已晚。
可這就結束不成?
活兒還多著呢。
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一家人匆匆吃過晚飯,還沒來得及開門開窗散走肉香味,關有壽先點亮馬提燈,拎到外屋地。
關平安見狀趕緊拿著簸箕去裝灶台裡麵外麵剩餘的草木灰;關天佑則屁顛屁顛地跟著他爹身後去往倉房。
熟皮子之前,有一道非常關鍵的細節。
外屋地,在燈光照耀下,關有壽拿著一把小木刀,從熊屁股的位置開始向上順著毛根刮油。
這從上還是從下的順序非常重要,要不然的話,不是把毛刮掉,就是把皮刮漏,那樣的皮子就不值錢。
一對兒女蹲在他身邊,關有壽也不阻攔,用木刀刮去鹿皮上的脂肪,還時不時地提些要點。
對自家倆孩子的教育方式,他始終抱著孩子們能學點就多學點的態度,誰知道什麼時候會不會派上用場。
這說著說著,總會有超出體外的話題。
這不,他又開始對著一張熊皮說起熊瞎子的致命點,惹得刷鍋洗碗的葉秀荷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被媳婦私底下掐了好幾把的關有壽終於好漢不吃眼前虧,果斷將扯遠的話題又給麻溜拉回。
“閨女,跟娘回屋。”葉秀荷趕緊擦乾淨手,朝女兒招了招手,“咱們娘倆去做門簾和幔子。”
一家人擠在一屋多熱鬨。
關平安站起身推著她坐在桌子旁,“娘,多費油呀,咱們白天再乾。爹,外麵的木門啥時能裝上呀?”
新建的土門鬥為了避開風口,就在東麵開了一道門,隻不過木門至今無影無蹤,關平安是見一次彆扭一次。
每日淩晨去趙家,凜冽的北風一吹,這滋味無非形容,可彆得哪天半夜三更的突然來場雪再整。
“明天!連同糊窗縫,都能一塊給整了。”
“那都乾完了,接著咱們乾嘛?”
“你想乾嘛?”
“我就是不知道呢。”小山穀是不用天天去,一旦有什麼情況,那些小鬆鼠都會給小黑稍信。
小葫蘆內的東西等貓冬再整理都來得及;打柴?竹屋後院堆積的木頭柈子燒個兩年沒問題。
葉秀荷眼見閨女越說越往她老子身邊蹭,無語地搖搖頭,站起身進裡屋拎出那兩個至今還未開封的包裹。
“誰的呀?”
“齊叔叔和老表叔。”
關平安聞言揚了揚眉。
齊建軍?
之前自家就回了禮,隔了這麼長時間沒音信,她還以為就這麼斷了聯係,可又寄包裹過來,這是想乾嘛?
葉秀荷打開封口,挨樣取出放在八仙桌上。
兩件改裝的兒童軍大衣、兩套黃綠色小棉襖和藍色小棉褲。布料都是舊的,但有七八成新,乾乾淨淨的沒打補丁。
剩下的則是兩塊藍色布料、兩個新軍挎包、六瓶肉罐頭、兩大包壓縮餅乾,還有兩盒京城蜜餞。
“這麼多?”
爺仨同時蹙了蹙眉。
葉秀荷將裡麵的一封信遞給關有壽,“咱們上回沒寄啥了不得的東西吧?你快瞅瞅人家都寫了啥?”
“等我乾完活。”
“你說這是啥意思?”
關有壽瞟了眼倆孩子,“你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