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齊了沒?”
葉秀荷點了點頭。
加上前幾天去了一趟鄰市,自家幾乎是該有東西都準備妥當。今天出門也就是孩子她爹找人買些香燭紙錢。
如今這些東西都是背地裡才有,誰都不敢擺在明麵上,更彆說在集市上。“給你帶了年畫和鞭炮。”
“紅紙帶了不?”
“夠你貼滿整個院子。”
對聯窗花,紅燈籠啥啥都用到紅紙,之前葉秀荷其實已經備好,這次幫她的同時又多買了兩張。
“咋啦?”
葉小鳳也不是磨嘰的性子,探頭瞧一眼自己東屋窗戶,掀起她耳旁一側的帽簷,悄聲說道,“你婆婆他們沒走成。”
“咋回事?”
“說是有輛馬車臨時走不了。我瞅著不象,真要走公社那頭租一輛還是有的。沒準這會兒裡頭他們倆就嘀咕上了。”
“是不是看我家不走?”
“說不準就是這麼回事。先說不用你們出錢,然後半道上說沒啥了,你們能光瞪眼看著不搭理?”
“孩子爹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早聽你說了,咱還是當不知道得了。我如今就愁年夜飯可咋整?”
“按理沒打死人,你們一家子是要去吃個團圓飯。”葉小鳳不用猶豫,果斷出主意,“你就聽你家老三的。
他說要咋整你就咋整,你是嫁給他,又不是嫁給他爹娘。不是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我都聽大中的。”
然而,裡屋的馬振中壓根就沒對關有壽提起這事。要不咋說他們是打小一塊長大的發小呢?
“我問過我娘,她說你今年第一年殺豬最好先彆自個動手,順順當當的比啥都好。你咋說?”
剛坐下的關有壽立即站了起來,“那還說啥,我自然要聽大娘的話。爬犁在外頭,剛好去請人。”
“等等啊,我跟你一塊去。”
馬振中急忙下了炕,“我娘還說我姥家有個七殺八不殺的講究,就是逢七的日子都是可以殺豬,逢八最好等一天。”
關有壽頓了一下,果斷點頭,“得聽!沒啥,周圍又不是就一個殺豬匠,咱們就訂了今天。”
“其實我來都沒事,可我娘不準我瞎來,怕我一刀不能結束不吉利,我被她說了現在都不敢動刀子。”
關有壽失笑地拍了拍他肩膀,勾起他脖子就走。
有些東西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王家莊的王一刀應該算是方圓幾個村莊最好的屠夫手,一年到頭,可也就全靠過年這段時間老些油水。
人都吃不飽,哪來的口糧喂豬。
不過今年好多了。
進了臘八開始,他就忙個不停,提前預約更多,他的生意特彆興隆,想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今天已經臘月二十七,又因為今年沒有三十兒,二九就是除夕,因而他的活也算基本結束。
關有壽他們上門,剛回來沒多久的王一刀倒是沒推辭,更沒磨嘰,帶上一套家什就上爬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