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大娘連連搖頭,“不是的,他壓根不知道。當年是胡家讓他送東西,這麼多年他更不知老三……”
“哼!我不管他是真糊塗還裝糊塗。總之他還想保住他幾個子孫,就給我老實點。還有你。”
說著,梅大義摸了摸褲兜內的藥丸子,想想還是放棄毒啞這老女人。“你也可以再鬨騰試試,我已經替那孩子找好生母。”
恐嚇!
明知兒子長相肖似自己,可關大娘賭不起。
換成以前的三兒,她不怕更不擔心。但如今要改了身世,或許那個不孝子巴不得配合這人吧。
沒了三兒,她還有什麼?
關大娘不甘地低下頭。
“你隻要安靜點,關家人也不是不仁不義之輩。就憑一份生恩,日後自會有人給你養老,可知?”
關大娘抿緊嘴,點了點頭。
“該是那孩子的東西,記得還給他。”
關大娘繼續點頭。
梅大義注視她片刻,拿出腋下公文包,拉開拉鏈從內取出一個印泥,打開蓋子之後,他放到關大娘前麵。
“按一下。”
關大娘拽緊雙拳。
“用刀子劃你手指?還是直接把你打暈?你挑一個。”梅大義再次拍了拍腰上突起的家夥,“當然,你可以喊救命。”
當老娘傻呀,這年頭能明晃晃在腰上帶著木倉的不是軍人就是公安,就是喊來人,還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關大娘咬緊牙關,抬頭瞟了眼前麵的關平安,終究接過紅印泥。
果斷如同關勇所言中識相。
梅大義暗自鬆了口氣,能嚇得住不驚動人自然是好。真讓他偷摸進主子女人的房內按手印,哪有比現場威懾更妙的法子。
梅大義從公文包內取出一疊文件,“一張一張按個手印。放心,我會把這份文件交給那孩子。”
“這裡一共六張紙,都是你當初領養孩子的證明。隻要你不動壞心思,那孩子不會拿你如何。”
關大娘握著印泥,久久不落手指。
“嗯?要我動手?我一貫粗手粗腳的,一上手可能把握不好,很容易一不小心會出人命……”
關大娘打了一個激靈,“三兒是我親兒子。”
“哪有那麼多廢話!”梅大義低喝一聲,“老子數到三!再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就把你打暈按了印再扔你到胡家老宅大門口掛牌子!”
“一、二……”
關大娘立馬伸出手指按在印泥上。
見狀,梅大義眼神一黯。心裡不由地暗暗埋怨關勇,就這麼個膽小怕死的玩意兒,居然都搞不掂。
大少爺?
主子能惜玉憐香,主子能看在小主子份上,你個死人臉怎麼就不會私底下嚇唬嚇唬這玩意兒。
梅大義默默地翻過一張一張文件,看著她老老實實地按下一個一個手印,不知為何突然莫名的想掉淚。
對方不識字,也許還不知這五張紙到底有多重要,它關係到什麼。
但從這一刻開始,這兩份文件代表著他家小少爺不用再受製於人;代表著他家小少爺真的是認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