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媳婦跟他成家快有三十年,早已對自家男人一提到公事不管是不是上下班時間就跑的作風見怪不怪。
“劉叔,是我。”
劉青山聽到這一聲劉叔百感交集。真特麼的不容易,讓這死小子上門一趟跟能見上梅老一個樣。
實在有負老首長所托。
這性子真彆扭!
“我想打個電話。”
劉青山二話不說拉起就走,“大義都跟你說了?”
“嗯。”
見他邊走邊用手帕擦臉,劉青山直搖頭,“你啊,真不調到城裡?有我看著,就是那些人得知梅家還有晚輩,還敢動你不成?”
關有壽笑了笑。
關鍵是他壓根就不是。
“再等等,等孩子們再大點,我會離開。如今,我要是突然冒出來,對老爺子的工作不利。”
劉青山勾著關有壽的肩膀,拍了拍他,“就是苦了你。”否則以梅老如今的地位,唯一的侄子何至於淪落到山溝溝當農民。
“不苦,過日子能安穩就行,在哪兒都一個樣。”
“彆埋怨老首長,他也不容易。之前他是無能為力,現在有能力也是有顧忌。為了這個國家,他是真……”
劉青山說著說著突然說不話來,不管梅老是如何一心為國,但對這個侄子到底是愧疚良多。
“我不會的,義叔都跟我說了。”
“好小子!想得開就好。有啥需要叔搭把手的儘管說。當年要不是有老首長,我這條命早已沒了,彆跟叔客套。”
關有壽鄭重點頭,笑了笑,“一定。”能得武裝部部長的承諾,牛不?可這世間從來都是又得到就需要付出。
尤其是當年他曾經報名過入伍,卻被退了之後,對方也沒告之他實情的情況下,如今他義叔一來,什麼都露出水麵。
閨女說,梅爺爺讓遇上急事就找此人。
但真能信任?
要不是急著聯係先生,關有壽還是不想與眼前的劉青山接觸過多。他欠下的人情又得先生來還。
就如他老丈人。
他要沒記錯的話,他老丈人與對方交情相當的深厚。有些事情不能細思量,想多了自己就成了可悲的棋子。
甚至會莫名地成了拖先生後腿的棋子。
他關有壽不是不會用計,怕就怕自己控製不了心底的一頭凶虎。隻能多想想他人好的某一麵。
這世上沒誰欠誰的不是。
連親娘也不過如此。
感恩吧。
關有壽看著領他到了單位,領他到了辦公室,開始撥打起電話的劉青山,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老首長,是我,小劉……大義同誌已經抵達,您老可好?是是是……葉老五還是那個德性,把客人都甩給他姑爺。
好好好……正好我找那孩子談點事……噯~對,就是葉老五的姑爺現在就在我身邊,我琢磨著你一定想知道大義過得慣不?”
關有壽聽著電話筒那一頭傳來的聲音,垂下了眼簾,也遮住了眼裡的濕意。
“來,過來接個電話。”劉青山一手握著電話筒,一手朝他招了招,又上前一步拽過他將電話筒往他手上一塞。
“好好說,我先去瞅一眼值班的同誌。”
關有壽點了點頭,將電話筒放在耳邊,卻如何也出不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