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值不值得?
想報仇,何須非要明知來?
義叔他已經夠不容易。
可不揭開,正如先生所言,如何引蛇出洞?如何能將一切釘死?或許鬨大了,對岸的那個人才能更安全。
關有壽長長地歎了口氣,閉了閉雙眼,睜開之後,果斷將手中最後的一張信紙放入焚燒的火苗上。
不管內心承不承認,他還是想那人好好活著。
哪怕永無相見一日。
活著就好。
下了決定的關有壽,他沒再多加猶豫。就如火盆內被他果斷毀於的五張信紙一樣,煙散了,也倒了。
可它曾清晰的存在,卻也隻能留在他內心深處。
天黑又天亮。
很多事情已經在默默地推動。
關有壽不知他第一時間發出的回複電報,哪怕就僅僅一個“好”字,就如運動員起跑前的第一聲木倉響。
在次日夜幕還沒有降臨時,它到了梅老手上,隨著老爺子的一聲令下,也緩緩地拉開了序幕。
在馬六屯的關有壽擺上黑子白子戰局獨自對弈;在關有壽設想過多次開局,又獨自推敲時。
誰也沒料到一封以葉秀娟為名的舉報信算是炸開了平靜的水麵。什麼?夏家居然裡外通敵?
什麼?
薑家那個二公子居然知情不報了,還聯同他愛人勾結外敵,見勢不對又連同夏家殺人滅口?
一條條、一樁樁的罪名,它們如同晴天霹靂似的一道道炸得不少消息靈通的眾人好是心驚肉跳的。
不說首當其中的夏家和薑家,就連齊老爺子都懵了。
“誰?真是那個關家?”
齊老爺子看著老伴,猶如慢動作似的緩緩點頭。
見狀,齊老太太不得不相信傳言成真。她抿緊了嘴唇,一雙手交叉緊握著來往轉圈,“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也不知她所謂的不可能是指什麼。
倒是齊老爺子很快回醒,立馬放好電話筒的同時瞥了眼外麵,站起身就扯上老妻往書房而去。
“他不是敵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有見過那個小丫頭,早知道,早知道……”齊老太太突然說不出當年就是知道了會不會報恩,但她絕對會拚死保那丫頭一命。
是的。
她兄妹倆人不像老伴三番四次欠了關景懷恩情,可也曾經有幸在去往陝北途中被關景懷有意放過。
“真要是舉報屬實,夏家該死。”同樣的,齊老也忘不了老家被圍剿時,關景懷有意放過他老娘和妻女。
他更忘不了兩d合作期間,關景懷多次有意無意地給他帶領的隊伍讓道,以及那些私底下所贈的武器。
“快,你快去拜訪梅先生。”
“他?”
“彆磨蹭,先去探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