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紹寬這人,近不得。”葉大貴停頓一下,“也許你娘後來也琢磨出味兒,不然她不會臨終前說那些話。”
劉翠香暗暗歎了口氣,“命,都是命。”
命?葉大貴恍惚之間又想起一張臉,那張臉上也有一對最為英氣的劍眉。他連忙閉了閉眼再睜開。
不能再想,實在太荒唐。
小姨子年輕時是長得很水靈,可那會兒也是有倆兒子的娘們。那些貴人啥女人找不著不是。
葉大貴又如往常似地想拋棄這種雜念,可不知這次是怎麼了。
時隔多年,自從去年又見到已成人的三兒……如今已經不是單單就對劍眉,最嚇人的是今晚見到的一幕。
三兒就那麼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右手一拍一拍地拍著扶手,歪著腦袋,嘴角勾起壞笑的神情……
像。
實在太像。
當時就讓他打了一個激靈。
“想啥呢,彆瞎琢磨了,快睡吧。你說的我都懂,我不會瞎摻和。三兒都這麼大,他知道要啥。”
對,不能想,絕對不能想,想想也不行。
這念頭必須不能再起,不然真會出人命兒。三兒的親爹本來就是關紹寬,瞅瞅他們爺倆大高個就知道。
“咱們明天幾點回去?”
“總得等……”說到一半,劉翠香咽下未出口的話,“過了響午吧。”那會兒老妹兒應該是沒事了。
不然,她是真走的不安心。
劉翠香一想起明早萬一那邊還是止不住腹瀉,自然少不了又牽扯到外甥……她又是一陣頭疼。
有心想跟老伴訴說兩句吧,可她也知道自家過了大半輩子的老伴一喝高,話賊多,能嘮到天亮都不乏。
“行。我後天上班,能趕得上。實在不行,孩子們會幫我請假。我跟你說,你那仨外甥人品是真不行。”
聽聽……
還是算了。
她隻要哼一聲,今晚都彆想睡了。
話癆上身的葉大貴說著說著,見老伴一直沒吱聲,委屈得咂咂嘴兒……他還沒說幾個外甥媳婦人品咋樣呢。
還有……
他剛才說到哪兒了?
對,你老妹兒也不行。
葉大貴推了推老伴,“你說你老妹兒如今咋嘴皮子一張開就想罵人?早前不是說話都細聲細氣?”
劉翠香“……”
“我知道你沒睡著。哈哈哈……我學給你聽啊。那死小子,不孝子,完犢子,喪良心的玩意兒,老娘一把尿一把屎帶大……”
劉翠香立馬發出呼嚕聲。
一牆之隔的齊景年失笑地側過身。這做派跟他祖父可真像,換成他祖母的話,一不耐煩就是跑來陪他。
二老在京應該還好吧。
朦朧的月色透過窗口,齊景年看著酣然入睡的關天佑,伸手捏了捏他臉蛋。小屁孩,居然陪關關使壞。
能讓那邊全倒下,不用說一準是用了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