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能怪孩子們?見媳婦進去的關有壽轉過身離開時,還是搖了搖頭。就他今晚何曾不是早已想動手?
太賤了!
賤得他都有一股衝動恨不得扯開那一層遮羞布,扯開當年老頭子之所以舍不得放開他的緣由。
關有壽朝天深呼吸了口氣。
老院。
獨自一人留在家的關大娘可不覺得這個兒子突然上門是惦記她。剛有孩子過來喊老頭子去梁家,前後腳他就來了。
“你想說啥?”
很好!
關有壽也怕她先來個母子情深,很是簡單的講一遍今晚事情。“……你有空盯著點你那個晦氣兒媳婦。有她在背地裡一直慫恿你兒子,我能忍一次被人掐住衣領,第二次就不能保證受不受得了這份氣。”
“我上輩子到底是做了啥孽?”
“咱不說這些行不?我還覺得我沒投好胎呢。可說這些有啥意義?你不想我被逼得忍無可忍出手,就多提醒老頭子。”
“我欠沒欠他,他心裡最有數。彆老耍嘴皮子,就他那點小聰明,我都不稀得跟他計較,但他要是再胡說八道……”
關有壽的未儘之語,關大娘聽懂了,她點了點頭,“不管咋說,隻要他還是你爹的一天,就沒必要跟他較真。”
她的話,關有壽也懂了。“那人如今就剩下一滴血脈,他更不會容許有人壞他事,你心裡要有點數。”
關大娘打了一個激靈,“你要搬走了?”
“不走。”
“三兒,你恨他?”
關有壽立馬離開她耳邊,“我先走了,你保重。”站起身,他頓了頓,“你不會沒人給你養老,沒必要委屈自個。”
關大娘雙眼一亮,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雙手捂臉使勁地搓了搓。所以她的三兒心裡還是有她這個娘的?
出了老院,關有壽又是暗自歎了口氣。他終究還是避不開,終究還是走上不願走的一條道。
夜間巡邏其實也都是間隔一段時間再巡邏一次。
現在田地地頭還有人,間隔一段時間就更是可以擴大。沒事兒了大家就乾坐一起嘮閒磕兒,不意外地幾人還在聊他一對兒女。
老二這孬貨成了被侄子侄女嚇得不敢出來的笑話,可他一對兒女又何曾不是也成了他們口中的笑料。
關有壽不悅地眯了眯眼。
——老是讓趙家負擔整個生產隊的安危問題,尤其是農忙時節的安全,這一點就非常不對。
出了事由趙家背著,跟著巡邏的人卻一直安全無虞地閒扯淡還領取工分?不對,這一點就很不附和工分製。
趙老爺子老了,趙大叔一人頂著民兵隊長的要職還要時常去參加會議活動,園子兄弟又是出納。
就是清子回來想待在家,他這三哥都不允許。好好的一位優秀高中生就毀在屯子,必須要推一把。
那老趙家豈不是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你們這些人還好意思把所有的難題都扔給人家?難不成趙家欠了還不清的債?
南山腳設立一個點,雲山腳設立一個點,再加屯西口一個點,三角鼎力,好像這一條就不錯。
還有大中,人家都是副隊長了,還老尋思打擦邊球,這點就非常不好。萬一你是好心偷偷賣給林場一部分物資為大隊爭創收,可有人懷疑你假公濟私拉到黑市呢?這差價就不是一般的大。
看來年底有空了還得跟老隊長談談心,談談他的親侄子;還得跟趙老爺子嘮嘮嗑,感激到他多年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