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些罰不責眾之意。
那就是大年三十兒。
這一天也就是除夕。在年夜飯之前,還有一項很重要的活動,跟祭灶的儀式基本上是差不多的。
在院裡子點上一個火堆,放上供桌,牌位或者家譜,前麵擺上供品,開始燒紙錢,放鞭炮。
這次的鞭炮都是最多、最好的。
到了時間,這鞭炮聲音可就不單單是馬六屯,就是前屯王家莊那邊也是此消彼長的鞭炮響聲。
不過關家拜誰?
之前分家後關有壽是堅決不拜的,彆說老院那邊壓著一份破家譜,說是要拜就去那邊磕頭,他稀罕!
他生父的關家?
他更沒想拜一拜。
可今年?有感於關家老祖宗對他閨女的厚愛。沒家譜?他就亮出了那個帶著小篆“關”字的香爐。
拜!
給我狠狠拜!
要不是怕太招搖,關有壽恨不得將他近日剛在他老祖宗傳下的一堆帛書裡找出的一幅絹畫。
——一幅畫著一位打坐老道士的絹畫,一瞅就特有遺像之意的這幅絹畫給高高地掛起來磕頭叩拜。
吃了年夜飯。
彆人家大年三十兒守歲能吃凍梨,但他家是絕對不允許的。而且就是平時,他們夫妻倆人也不準孩子分梨吃,寧願扔了也不準吃。
關有壽不說,但葉秀荷懂。也就是那年她家一對兒女特懂事地分吃了一個凍梨,翻過年後她閨女就出事了。
這點彆說齊景年,就是回娘家拜年的關歡喜夫妻倆人也聽自家倆兒子特意提過,搞得這兩年李家也跟著學。
而馬振中?
更彆說,他是跟關有壽同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要不關天佑咋說年前集市上的凍梨都賣不動。
與去年一樣,過了破五,終於與京城那邊通上了電話。
儘管梅老也好,齊老也好,兩家都喜氣洋洋地交談,但還是掩飾不了有些事發生了,而且還是大事。
他們那邊不說,再說還沒過完正月十五,這個年還不算過完,關有壽乾脆就權當自己信了老爺子們的話。
還是那句話,過年很重要!為了今年一整年,他一家子能順順當當的,他關有壽都不樂意去猜測。
等門前高杆子上的紅燈籠熄滅取下,也就是正月十五過了沒多久,關有壽倒是先收到了梅大義的信。
然後緊接著就是齊景年也收到了薛大山遞來的消息,再然後沒幾天就連葉家堡都傳開了的消息。
葉秀娟死了。連去年的小年兒二十三,她都沒過上,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勞改場,走了。
為此,葉小鳳上關家談起對方之時,她還抹了一把淚兒。真晦氣~關有壽氣得差點就拿大掃帚趕人。
其實要報喪的話,就關有壽同時得到的消息。去年死的可不單單就一個葉秀娟,夏家的那個老太婆也在那天死了。
毫無疑問的,他那個生父出手了。
死了倒一了百了。
可誰來還他一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