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住的牛棚。謔謔,隊裡的黃牛還沒住上兩天就被馬三爺給拉回了隊院。那馬匹兒也是,老金貴的。
這邊主要還是養了一批豬和羊羔,還有因為靠近河而養了不少雞鴨鵝之類的。再有就是溫室的那些韭菜菠菜。
夏天是氣味兒極濃,但年關了出欄了一大批之後,不止活兒少了,也乾淨很多。之前還有隊裡的一位孤寡老人住在這看著這些家畜,還有丁老他們五位。如今六老頭彼此之間也混熟了,人家老頭早管自個跑回了家。
關平安暗戳戳地尋思這馬老頭也是光棍一個。無牽無掛的,真要丟了什麼,誰又能奈何得了他。
當然,這也是個酒鬼,一喝就高,一喝就倒頭睡。她估計馬大隊長他們幾位其實也是有意放任著不管。
當然,管理的如此寬鬆,一年裡也就這個時節。自古以來老百姓都有有錢沒錢的,都想過個好年的傳統。
誰也不想大過年的也苦巴巴的,誰也不想大過年的出現凍死餓死添上人命兒的官司,這不是晦氣嘛。
加上馬家有事都捂著內部處理,配合著趙家武力震懾之下,至今也沒有誰真會去乾些舉報之類的事情。
即使公社和前屯的一些乾部知道,隻要沒收到舉報信,他們通常也會睜隻眼閉隻眼,咋地也得先過完年再說。
丁老他們五位這小日子比起其他地方的那些“犯人”可堪比天地之差,這也是關平安之所以敲暈關小竹的原因之一。
比起屯子裡大多數厚道人家,關平安也不得不承認與她血緣相近的那幫子人簡直就是壞了一鍋粥的老鼠屎。
老的,小的,乾啥都有目的,乾啥都自以為是,不管對方是否接受,一個個的還總覺得是人家欠了他們的。
關平安三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進養殖場搞什麼燒烤。火光一起,萬一要是有人瞧見了還不得以為這一頭著了火?
“怎麼過來了?不是今晚休息?老丁,我沒記錯吧?咋就你一人?是啊,你老子他們呢?……”
關平安溜進養殖場之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已經被早睡的丁老他們幾人逮住,連連砸下好幾句疑問。
“哎呦呦~爺爺們,先聽我說啊。我爹跟他一幫子哥們在屯子頭那兒烤火,這不,我們仨就想喊你們去後頭也聚一聚啊。”
此話一出,自然免不了又是被老爺子們好一通埋怨和責怪。比如你們膽子可真大,凍著了怎麼辦?
還有掉書袋子的什麼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啊的一套套的,嚇得關平安連忙又是拱手作揖又是舉高雙手投降。
矮油~
咱們又不是沒玩過燒烤啊。
走啦,走啦。
好爺爺們,走啦。
好一段的彩衣娛親之後,關平安終於樂滋滋地領著同樣喜氣洋洋的五位老爺子從後門出了養殖場。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某個小酒鬼可樂嗬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