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佑瞧了瞧妹妹,又瞅了瞅哥們,見他們倆同時都不吭聲,他隻好看向葉小鳳,“姨,今天是十五,我姥說我娘不適合去那些人家。”
說著,他又看向拿了鎖出來的葉秀荷,“娘,大晚上的,你彆去老院那邊。早點回來,安安有點嚇著了。”
關平安耷拉著雙肩,想想不對,她立馬胳膊環抱著自己的膝蓋,可憐巴巴地偷瞄著她們倆人。
齊景年立馬抬頭望著屋頂。
“……行。”葉秀荷點了點頭就拉著葉小鳳往外走,“前幾天咱們不是回去拜年嘛,沒想到孩子還記得我娘說的話。”
“五嬸大概聽了禮嬸說了啥,注意點兒總不會有錯。我之前去了關老二家也是不敢進屋,老覺得他家好陰冷。”
“噓,咱彆說了,免得說順口了哪天在外說漏嘴。”葉秀荷連忙將手電筒遞給她,“幫我打開,我先鎖門。”
封建迷信要不得。
誰家的茅草土坯房冬天不陰冷的。
關平安見最喜歡她娘的二黑已經跟上去,放開了托著下巴的雙手,朝齊景年倆人輕描淡寫地指了指西屋。
身後倆人相視一眼。
——妹妹這是真不出去?
——鎖很貴。
關平安掌燈率先進了西外間,瞟了眼隨後進來的倆人,“你們說關小竹她會不會是去尋寶了呢?”
齊景年默默地點頭。
關天佑很捧場,“非常有可能。沒準這會兒她正找著寶想帶回家,這一瞅,得,好多人出來找她,她又躲了起來。”
對,肯定是這樣!
關平安極力壓下紊亂的思緒,莞爾一笑,“好了,今晚咱們是沒法子去上課,想來爺爺們也不會等咱們了。”
“這倒也是,可惜了。”對於少了一晚上課時間,關天佑不是不遺憾。可外麵現在正鬨哄哄的,也隻能作罷。
“咱們自己先預習也一樣。”齊景年示意他兄妹倆人先上炕再說,而他自己則扭過煤油燈的燈芯。
一時之間,三人翻出各自的書本紙筆後就圍坐著一張炕桌,各自學習自己的功課,室內又一片沉寂。
齊景年再次瞟了眼還是未翻過一頁的平安,俊眉一挑,伸手取下她手上的鉛筆,“來,咱們練習口語。”
被他這動作驚醒的關平安抬頭茫然地眨了眨眼,下意識點了點頭,“好,哥哥是不是也困了?”
“……”
關天佑頓時歡笑出聲,“你先躺下來歇會兒,也不用回房,咱爹娘一回來我就喊你。要不要我來鋪褥子?”
一說完,關天佑又樂出聲。得了,已經有人長手長腳地轉過身鋪好褥子,就連棉被都已經扯了過來。
“乖,快躺被窩裡暖和暖和。”齊景年摸了摸被子,有些不滿意。這棉被倒是絮了不少棉花,可也因為放在外間,為了不紮眼,被麵都是粗糙的土布,還打了補丁。“要不我去搬被子?”
“算了。”關平安搖了搖頭,有心說她現在還不困,但也不想辜負他好意,脫下長坎肩就著毛衣毛褲進了被窩。
夜深了,連她娘也一去不返還,情況隻能是更糟。
唉……懷璧其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