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百密有一疏都不得了。
這死小子咋就盯上她一雙眼睛?是她關平安小瞧了人,原以為大晚上的不畫上三角眼沒什麼關係。
問出自己破綻之處,關平安接著又問了這邊和港城那邊的道上消息。不說?先看看她手上的匕首答不答應。
至於真假?
關平安一律不管。她現在也不好再用大力碾石頭來證明自己實力,隻能用一把匕首見血量真假。
“女俠饒命,姑奶奶饒命,小的也是被逼無奈,求女俠可憐可憐下的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
話本子看多了?!但關平安還是在對方帶她找出他老大藏匿的私藏和附近大倉庫之後放了他。
但死罪可繞活罪難逃。離開時關平安還是打斷了對方的腿,讓他和他那幾個昏迷不醒的同夥結伴。
她不是沒想過直接把這一夥人扔到哪個派出所門口交給公安……後來想想對方說的一些還是作罷。
彆說是不是真的道上已經規模化,形成一條龍。就動靜一大,其他人或許猜不著,但她梅爺爺肯定料準。
何況……這一晚,關平安很忙很忙,忙著按照對方的口供去圍剿這座城市其他幾夥人的窩點。
要說黑市一直給關平安的印象就是乾些投機倒把的自由市場,但這一晚所到之處的見聞卻讓她心驚不已。
她一直覺得她梅爺爺有時有些話過於誇大事實,但等她真見識到有人販賣人口,倒運古董,出賣情報。
突然的,心裡又憋得慌。
關平安已經忘了自己這一晚上到底打斷了多少人的手腳,乾著乾著,順藤摸瓜的,等到淩晨三點。
在一個所謂的秘密點,見到一個地下室躺滿了昏迷不醒的所謂有姿色女青年,終究她手上還是沾了血。
人心最惡,它能惡到何種程度?
沒底線的那種,那是人間真正地獄。
一夜挑了好幾次窩點,這麼大的動靜,已經引不起關平安去想象有何後果,累得她進了小葫蘆倒頭就睡。
有些事或許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選擇了秘而不宣,但聰明人不少。
還是有人能通過穿著製服的公安人員抬出一個個人和一個個麻袋當中得知昨晚肯定出了什麼大事。
關平安再醒來,枕頭邊上的手表時間已是午後兩點。到了這會兒,她才有空去回想自己下一步計劃。
對著鏡子,親手剪下好不容易又養成的一頭長發,關平安的手還是挺穩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可再對著鏡子理成她小兄長的板寸,關平安的嘴角就隻抽搐。以前扮成關家大少爺,她都沒這麼慘。
嶺南的傳統文化,早茶就是其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是一處在當地聞名的老茶樓,原先是私營,合並國營之後,是唯一一處樓上樓下格局都未變的茶樓。
樓上比樓下消費高。自然,茶水品種和品質也更為上佳,和早茶中味道濃鬱的茶點恰是絕佳配搭。
樓上關平安已經等候多時,進來的一行人如她所設想的那位約翰邀請了陪同的導遊一起與兩位洋人同伴留在了樓下。
今天還是一個好天氣,陽光透過窗戶細碎的光芒灑落在靠窗口的單薄少年身上,端的是“天清和而濕潤,氣恬淡以安治。”
他就隻這麼靜靜地坐在那兒,低著頭手執茶壺往碗中倒著清茶,關仲遠就知道這是他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