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這個年代!
說笑歸說笑,關天佑一來,齊景年還是借著去開門之際先離開了書房,有意留給他兄妹倆通話的空間。
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與關平安的猜測幾乎毫無差異。
齊景年也是深以為這次能讓他關世叔避諱的,必會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並不覺得天佑就喜歡在他前麵提起,否則早就說了。
“喊我過來乾啥?”
“不是說了李嬸在試新菜?”說著,關平安抱起手邊的一個棋罐遞給他,“正好咱們兄妹倆人好久沒下棋。”
“一邊等一邊下棋,你確定不是故意饞我來著?”關天佑失笑搖頭,接過棋灌一看是黑子棋罐,他更樂了。
這回居然連猜子都省了。“說吧,找我啥事兒?先說好啊,等下棋了,我可拒絕回答與棋搭不上的任何問題。”
“我不會再問你有看中的姑娘沒有。你不嫌煩,我自個問了問也膩歪。反正再拖,你還能拖到二十五?”
不是關平安小看了她哥,而是催婚大佬要是來一招沒胃口頭疼不起的,彆說她哥,沒瞅她爺爺當年也逃不過這一招。
就這二十五歲,也是因為她爹之前許出去了。否則,她太奶奶早就恨不得抓個姑娘塞進她哥被窩裡再說。
關天佑捏了一枚黑子,瞟了眼妹妹,將手中的這枚黑子落在棋盤上,這才笑道,“我也沒想拖到二十五。”
關平安接過話,“關鍵是你一直就沒遇上讓你心動的姑娘對吧?不急。怎麼說也得找個合心意的才行。
誌紅姐曾經說過這麼幾句戲言。她說你哥以後對象肯定不好找。有你和你娘杵著,當你嫂子壓力不是一般大。
我說我家挑人品。她就回我這麼一句,讓你找個婆家,生了孩子出來站在你婆婆身邊反而更像是婆婆,你會嫁?”
“噗”的一聲,關天佑忍不住笑了。確實,他娘就如同逆生長,越來越年輕,近年來更是多了份雍容大氣。
誰還能想到他娘曾經下過地,挑過農家肥。要是沒人陪同,她連去一趟公社的供銷社都放不開手腳。
時至今日,他娘用“脫胎換骨”四個字來形容都不為過。
“說實話,我當時聽了很不服氣,心裡還想著大不了我哥像大舅,到時也找個小十來歲的小媳婦唄。”
手執白子的關平安搖頭一笑,“到底還是幼稚了,忘了你要真到三十多歲才結婚,家裡頭可不得愁壞了。”
“不能這麼說。她說這話時,咱們應該還沒過來。”關天佑安慰著妹妹,兩根手指執著黑子卻不敢隨意落下。
彆看他妹平時說話行事都懶得動腦子,特喜歡實打實的直來直去,但她的棋風卻是與之恰好相反。
她就喜歡說話間隨意落子,看似給你機會,結果等你進攻時方發現她已經步步設下套,一個不慎就會落入彀中。
要不就是讓你執黑子為先,她還會故意跟著你的節奏走,一等棋盤上的白子被黑子包圍,形勢岌岌可危。
她就引誘黑子衝出,故意送黑方一子,然後無賴般地征吃黑方……在他不知不覺中,一步步到白子已斷開無法連接。
所謂的“棋從斷處生”,她是使喚的相當溜,分分秒秒都能讓你體會到何謂“一子錯,全盤落索。”之意。
梅爺爺就最喜歡她這種虛虛實實的棋風。常說安安要是行事如落子就不擔心她這輩子捏不住小北哥。
“不是她說話的時機不對,是我的想法錯了。”關平安看著她哥落下的黑子,眼神一閃,“咱娘現在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