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是怎麼啦,不會尿床了吧?”宿管阿姨無奈地笑著,捏了一把他的臉蛋,“六歲了還尿床,真是個討嫌鬼!”
“阿姨,我做噩夢了……”高陽緊緊抓著阿姨的衣袖,抽泣著“好多怪獸……要殺我……”
“哈哈,這孩子。”阿姨溫柔又無奈地伸出雙手,將高陽抱緊懷裡,“不怕,不怕啊,怪獸來了,阿姨幫你打他……”
……
高陽緩緩睜開酸澀的雙眼,渾身無力。
他試著挪動身體,發現自己的側臉正枕在一雙白皙溫熱的大腿上,他扭頭,眼前倒掛著一副熟悉的少女臉龐。
原來,剛才的一切才是夢啊。
“醒了?”白兔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的高陽。
“嗯……”高陽聲音沙啞,有氣無力。
“張嘴。”白兔手裡拿著一顆紅色小藥丸,“吃了。”
高陽張嘴,吞下藥丸,身體變得暖和,力氣也一點點回來了。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肚子上也壓著什麼,他挪動目光,發現是萌羊,她坐在地上,頭枕著自己的肚子睡著了。
高陽抬起右手,右手完好如初,活動手指,還有一些麻木。
“你要謝謝萌羊,她在操場上一根一根手指給你找回來,最大程度幫你還原了。”白兔聲音疲倦,又透著埋怨和擔憂,像個家長。
高陽緩緩坐起身,把萌羊輕輕抱進了懷裡,背後就是熟悉的銀杏樹。
“你們怎麼來了?”高陽問。
“你的手機我監聽了。”白兔說得理直氣壯,“那個紅瘋給你打電話時,我監聽到了,感覺不對勁,立刻帶著萌羊趕過來了,我腳程快,趕到時你剛跟紅瘋打完。”
高陽沉默片刻,問“萬思思呢?”
“放心,都處理好了。”白兔輕歎一聲,“本想著,把你一起帶走,不過萌羊治完你就困了,我就想不如讓你倆原地休息,沒想到你們一睡就是一整夜,我腿都麻了。”
原來白兔守了他們一整夜,高陽有些感動。
時間已是清晨6點,遠方的天空破曉,山坡下操場上的雜草燒光了,一片焦黑和荒蕪,沐浴在溫暖的朝陽下,特彆奇怪的感覺。
“這東西……是你的嗎?”白兔手裡拿著一張糖果紙條。
高陽接過紙條,燒掉了一小塊,其餘部分也被鮮血染紅,要很仔細才能辨彆出一個字和一個拚音英xiong。
“是我的,謝謝。”
高陽把沉睡的萌羊抱起,交給白兔。
他起身,在銀杏樹附近找到鐵皮盒,將紙條重新裝進紙盒中,並在銀杏樹下挖出一個土坑,小心地埋好。
“你傷還沒好,瞎折騰什麼?”白兔一臉的不理解。
高陽重新坐好,看向天際邊的一抹朝霞,微微迷起眼睛。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許了個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