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房屋內傳來殷切又精神抖擻的笑聲,“來就來嘛,還帶什麼禮啊,快進來吧。”
幾秒後,車房的門朝著一邊拉開,一個沒有階梯的斜坡搭了下來。
李某人跟麒麟麵麵相覷,眼神頗為無奈。
這個酒鬼,根本就是個老頑童嘛。
“黃連,你也回車上吧。”李某人看一眼麒麟“有勞了。”
“應該的。”
黃連離開,麒麟收了傘,然後推著李某人的輪椅進入了房車。
房車內的空間很大,前半段是一個廳堂,有餐桌和沙發。
後半段分為上下兩層空間,下麵是廚衛,上層是臥室。
廚房的洗漱盆裡全是沒有刷的碗筷,衣服、生活用品還有空酒瓶和空罐頭扔得滿地都是,麒麟幾乎沒地方下腳。
房車的主人,一個白發毛糙、滿臉乾癟皺紋的瘦小老太婆,罩著一件破舊寬大的男性黑t恤,看上去像一條變形的黑色連衣裙,枯槁的雙腳上穿著一雙臟兮兮的人字拖,邋遢得不行。
她坐在一張懶人椅上,單腳踩在椅子上,睡眼惺忪地撓著頭“兩位,隨便坐啊。”
李某人直接坐輪椅,倒是省去了麻煩。
難題留給了麒麟,因為他放眼看去,根本沒地方坐啊。
最終,他找到一張一次性的塑料矮凳,拘謹地坐下,手腳很不自然地並攏,非常局促,他覺得自己此刻的樣子像個弱智。
酒鬼蠟黃色的皮膚嚴重下垂,兩隻眼袋浮腫得像兩隻水袋。
她的眼睛聳拉著,幾乎隻剩下一條縫,但縫隙中的光很銳利,並不渾濁。
麒麟剛坐下,酒鬼就急不可耐地伸出瘦骨嶙峋的手“酒給我。”
麒麟將手中的酒盒遞給她。
她興奮地接過,兩三下就撕開了精貴的包裝盒,這手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她從盒裡掏出了一瓶上好的白酒,直接上口,“吧嗒”一聲就把蓋子咬開了。
她揉了揉通紅的鼻頭,湊到酒瓶口前聞了聞,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乾癟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夠香!夠醇!老酒啊,果然是老酒!”
她說完舉起酒瓶,對著嘴就打算來上一口。
“酒鬼。”李某人趕忙喊住她,今晚可不能讓她兩下就醉了,必須控製節奏,把要緊事給談了。
李某人笑笑“這美酒獨享多沒意思啊,大家一起喝嘛。”
“木子!你也喝酒了?”酒鬼有點吃驚,隨後非常欣喜“太好了,你終於悟了!何以解憂,唯有喝酒啊!”
“今天破例。”李某人笑著看了一眼麒麟“主要是陪兩位。”
酒鬼看向麒麟“小子,你也愛喝酒?”
麒麟點點頭,謙虛道“有時候會喝點紅酒。”
“哈哈,好啊!”酒鬼心情大好,“那今晚我們就不醉不歸,你們看外麵下著雨,多好的天氣啊,就應該喝酒。”
酒鬼把酒瓶放下,四處看看“呀,我這裡沒杯子啊?”
“有碗也行。”李某人提議。
“好,用碗……呀,碗沒洗。”酒鬼說。
“我來吧。”麒麟站起來,這次沒拄拐杖,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房車後麵的小型廚房的洗碗池邊,打開了水龍頭。
等待洗碗池的水蓄起來之前,麒麟先收拾起了糟亂的廚案,將一些空罐頭和外賣食品的打包盒扔進垃圾袋,打包好。
酒鬼捧著手裡的白酒,回頭看了一眼做家務的麒麟,嘿嘿笑道“我酒鬼何德何能啊,能讓麒麟工會的一把手給我洗碗。”
“您可是玄門創始人之一,我是晚輩,應該的。”麒麟背對著酒鬼,聲音謙遜地拍著馬屁。
“小夥子,不錯!”酒鬼心情更好了,她看向李某人,聲音爽快“木子,說吧,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