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欣欣傻眼了,擋路的人正是高陽。
高陽一手高舉起泡麵避開高欣欣,一手拿一把塑料叉,上麵還叉著一片岌岌可危的午餐肉。
高欣欣內心就像在坐過山車,臉上也是陰晴變幻,最後她強忍喜悅,垮下臉“你怎麼在這!你不是走了麼?”
“誰說我走了?”高陽一臉無辜“我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就去廚房找了點吃的,你不錯嘛,還知道給我留午餐肉。”
高陽也忍住沒笑,其實他猜到高欣欣會改變主意,打算再等等,卻沒想到這麼快。
“哈哈哈哈哈!”鬥虎也不演了,在一旁瘋狂捶腿“香!真香啊!”
“鬥虎!”高欣欣麵紅耳赤,張牙舞爪地衝過去,“今天……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誒誒誒,我是在說酒香……你彆過來……啊!怎麼還掐人了啊,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我是你後媽!”
……
冬日的午後,暖陽出沒,積雪消融,大街上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空氣中洋溢著過年的氛圍。
城市的主乾道上,一輛黑色賽摩閃電般疾馳,拖著一道高亢性感的引擎聲,不斷超車,猶如一隻獵豹穿梭在遷徙的大型牛群中,優雅又囂張。
騎車的少年穿黑紅色賽車服,戴頭盔,身後的女孩穿短款大衣、牛仔褲、裹著圍巾戴著頭盔,緊緊摟住前麵的人。
“高陽你瘋啦!開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啊!”高欣欣隔著頭盔大喊大叫,既害怕又興奮。
“相信哥的技術。”高陽十分自信。
“老哥你真的變了,你以前挺低調的,現在跟個中二少年似的。”高欣欣笑著嫌棄道。
“我好歹也是領導,拉風點不好麼?”高陽自嘲地笑道。
“你就不怕被敵人盯上?”高欣欣嚇唬他。
“不怕,你哥厲害著。”高陽確實不怕,有絕對防禦,有係統的警告,還有敏銳的六感。
他雖不是無敵,但任誰來了,都一視同仁,強行五五開。
很快,摩托車開始減速,前方不遠處就是收費站。
“咚咚。”
高欣欣伸手敲敲高陽的頭盔“哥,不是要去找初雪麼,怎麼上高速啦?”
“先回趟鄉下。”高陽說“去看看爸媽和爺爺奶奶。”
高欣欣胸口一緊,下意識地摟緊了一點高陽,她收回笑容,輕聲回答“好。”
高陽為了不牽連大伯,成立九嗣組織那天起,就徹底跟他斬斷了聯係。
這次高陽提前返鄉,也是為了避開大伯,不會在掃墓時撞上。
兩兄妹先給奶奶爺爺掃了下墓,說了些話,然後去了父母墳頭。
冬日白晝短,不知不覺已是黃昏,一層柔和的橘紅色籠罩在荒蕪又淒冷的山頭,兩個年輕人跪在一塊較新的水泥墓前,單薄的身影拉得很長。
高守和林月合葬的墳已經立好大理石墓碑,刻著生平,嵌著一張黑白合照,墳頭兩邊種著蔥鬱挺拔的柏樹。
高陽跪在地上,甚至不敢抬頭看父母的遺照,隻是掃了一眼墓碑上的“高守”“林月”兩個名字,幾乎就要呼吸不過來。
高欣欣也差不多,她強忍著眼淚,燒著黃錢。
高陽上香,敬酒,磕頭,然後起身將墳墓四周的雜草和垃圾收拾乾淨。
弄完這些時,他發現高欣欣還跪在墳前,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嘴裡念念有詞,隱約能聽見“保佑”“哥哥”“平安”之類的字眼,跟媽媽在房間對著奶奶的遺照碎碎念一模一樣。
晚風吹來,高欣欣臉上的發絲飛揚,跳躍著紅色微光,高陽一陣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