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死亡的手鬼似乎在此刻終於恢複了一絲清明,消失已久的人性短暫的複蘇。
他想起來了,從被迫成為鬼的那天起,他就好像一直在做一個無法清醒的惡夢。
一步步地看著自己變得扭曲惡毒,變得越來越像個怪物,最後甚至因為餓肚子失控之中殺死吃掉了最疼愛他的哥哥……那個他唯一的家人。
最後扭曲到,連個人形都沒了,關在這不見天日的藤襲山,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現在的他,終於可以安息了,他要好好的向哥哥道歉才行啊……
小遊目送著手鬼的消散,看到一個提著燈籠的男孩靈魂,來接他逐漸從鬼恢複成人形的弟弟離開。
少年沉默的走近惡鬼軀體消散的地方,那裡的地麵躺著十來張狐狸麵具,有破損的,也有幾張完好的。
那是被手鬼殺死當作戰利品帶在身邊的……他的師兄師姐們的遺物。
少年摘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孔,可惜嘴角的一抹疤破壞了清秀之感,反而給少年添了幾分粗獷的帥氣。
少年將自己的麵具掛在頭側,坐在地上收拾遺物。
小遊走過來,幫忙收拾整理地上的麵具。
身邊的少年突然認真開口道“說起來,之前好像都沒有自我介紹過來著。初次見麵,我是錆兔,師承鱗瀧左近次,傳承水之呼吸。小孩你是誰?”
小遊轉頭看向錆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一個讓他摸不著頭腦的問題,這是哪,呼吸法傳承至今多久了。
“你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就跑來參加最終考核了?你的培育師到底在想什麼啊?據我所知,作為五大基礎呼吸法的水之呼吸已經傳承至今四百七十多年了。”
女孩的反應讓他更加困惑,聽到答案的女孩整個人變得極其失落,口中呢喃著什麼。
“已經過去四百多年了嗎,還有鬼存在於世,緣一大人失敗了啊……”
望著女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一點回答自己的意思都沒有,錆兔暴躁地打斷她的碎碎念“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是誰?師承何方,為什麼會那麼多種呼吸法?還有你最後用的那種是什麼?看起來似乎不是炎之呼吸啊。”
小遊低著頭,淡淡地答道“我不過是一介失敗者罷了,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如果不是女孩的語氣神情是真的很失落,錆兔可能真的以為這孩子是在傲慢地嘲笑他,擁有那麼強大的劍術水平,在打贏了惡鬼後,竟然說自己是個失敗者?!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們不是贏了嗎?”
小遊隻是慘淡的笑了笑“我沒說錯,我確實是個失敗者。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是考生……我甚至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那你到底是誰?”
女孩低頭望著手上拿著殘舊的麵具碎片,拍去灰塵,將東西交給少年,看到自己的手如同上次那樣散發著光點逐漸消失,輕聲回答道
“我大概就像這個麵具吧,是個不值得一提的時代殘渣。我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大概還是不甘心吧,才會偶然間出現在這個時代……現在我也該回到我該去的地方了。”
錆兔大概猜到了些什麼,他認為這個女孩大概是曾經沒能從這裡走出去的考生,回去應該可以打聽到這孩子的名字,畢竟能夠使用多種呼吸法的天才不可能在鬼殺隊的記載中查無此人。
少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失落的小女孩,接過她手裡的碎片,抬手把另一張完好的麵具放在女孩的手中,擦拭乾淨的白狐麵具,眉心的地方畫著一朵燃燒的焰花。
“拿著吧,既然你說你是過去的人,要回到應該去的地方,那麼把同門的遺物托付給你似乎也沒什麼不行。”
“可……”
小遊欲言又止,剛想拒絕就被錆兔打斷了。
“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彆猶猶豫豫的!讓你拿著就拿著,就當是謝禮了!而且我有種預感,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就當是我們這些後輩給你這前輩的祝福吧。”
“謝謝,我會珍惜的。有你這樣的後輩真的很讓人安心啊。但是抱歉啊,沒能讓無慘終結在我們的那一代……”
這次小遊不再拒絕了,輕聲道謝後,將麵具戴在臉上。
“知道了,前輩就好好的如土為安吧,我們會讓無慘終結於這一代,我發誓!”
在最後消失的那一刻,小遊看到了那群不願安息戴著麵具的少年少女們,跟著錆兔的步伐朝山外走去。
真好啊,他們終於可以回家了啊,跟著小師弟一起,回到最喜歡的鱗瀧老師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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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帶著麵具碎片的錆兔,提著摯友的刀,來到考生休整點與義勇彙合。
時間倒也湊巧,就在錆兔回來的前幾分鐘,富岡義勇才從昏迷中蘇醒,掙紮著想擺脫其他考生的阻攔衝進考場尋找錆兔。
剛好這時錆兔出現在這裡。
義勇呆楞了片刻,回過神立刻衝到錆兔麵前,焦急地想要確認摯友的情況。
錆兔勉強打起精神和義勇道了聲平安後,直挺挺地倒地昏睡過去。
他實在是太累了,七天不眠不休的戰鬥早就讓他抵達極限了。
等錆兔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身邊蹲著一顆陰沉自閉的義勇菇,嚇到錆兔當場清醒。
自閉的義勇菇抱著頭碎碎念,最終考核一隻鬼都沒能斬殺的他不配成為一個合格的鬼殺隊劍士。
不管錆兔怎麼安慰都不好使,直到義勇菇說出這樣廢物的自己還不如死了算。
耐心告罄的錆兔終於忍無可忍,一拳揍在義勇的臉上,一邊罵一邊揍。
最後,義勇菇在摯友的友情破顏拳中進化成一顆豬頭走出自閉。
豬頭義勇被錆兔拖回狹霧山,回家向鱗瀧左近次老師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