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本座沒有回來,國公爺認為丫頭會出事嗎?”蘇意的聲音變得冰冷不已,且自稱和稱呼都變了,客套生疏得很。
陳國公與蘇意認識多年,也打過數次交道,外頭的人說他如何凶狠霸道,他是從不這麼認為。
可如今見他不過是稍稍變臉,竟有種被震懾之感,他心頭微驚。
蘇意繼續厲聲道“瑾寧是你的女兒,你保護不保護她,我管不著,但是,她是本座的弟子,從收她的那一天起,本座便跟她說,我管她的生死榮辱,她管我的生養死葬,因此,若今日國公爺是欺負到我頭上,我尚且能看在咱昔日的交情上就此算數,可動的是丫頭,那就沒什麼情麵好講。”
一番話,說得陳國公怔怔半響,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有一句話,若國公爺不護著她,也請不要幫著外人來欺負她。”蘇意說完,站起來冷冷地道“來人,送客!”
陳國公這輩子還沒碰過這麼硬的釘子。
雖說他如今沒權勢在手,可誰麵子上都不會跟他過不去,因此客套總還是有的。
怔愣之後,是尷尬,更是難堪。
他實在不明白,蘇意地位崇高,處事也頗有穩妥,今日怎就為了瑾寧這些小事不惜大動乾戈?
他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再說無益,告辭!”
說完,轉身就走。
蘇意看著他的背影,氣得手都哆嗦了,“什麼東西?”
陳靖廷從後麵走出來,原來他一直都在後堂裡。
他淡淡地道“陳國公的態度很奇怪,他不是無心冷血之人,但是唯獨對這個女兒,格外的刻薄。”
蘇意怒過之後,也冷靜了下來,“本座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說,他與甄氏感情深厚,當初兩人成親的時候,是忤逆了甄大將軍的意思,後來夫妻情深,陳老夫人讓他納妾,他死活不同意,是老夫人以死相逼,還安排了長孫氏醉酒伺候,這才有了長孫氏,怎地對深愛發妻所出的女兒,要這般視而不見,刻薄寡恩!”
“大人對國公府的事情,知道得還挺多。”陳靖廷道。
“收了丫頭之後,本座便回京調查陳府的事情,這家人,真是說不出的奇怪。”
陳靖廷聽蘇意話中有話,可他也似乎不太想說,便也不問,到底,和他沒有關係。
而在國公府,陳國公剛出了門,瑾寧便已經來到了長孫氏的屋中。
棗莊裡發生的事情,便是她願意輕易抹過去,師父也不會留情,與其讓師父出手,還不如她先發難。
長孫氏自莊子裡回來,便一直很擔憂陳國公對她的態度,最後隻是禁足,這讓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到底,他還是看兄長幾分麵子,不好太過分。”長孫氏對令婆子和管家道。
令婆子略有些得意,“可不是?國公爺和夫人到底多年夫妻,怎地會為了三小姐而破裂夫妻感情?”
失去了耳朵的管家卻沒有那麼樂觀,他知道陳瑾寧的狠,國公爺若懲處還好一些,可國公爺隻是禁足,三小姐那口氣怎麼能泄得了?
他隱隱有些後悔與三小姐作對。
內宅小姐他見多了,但是沒有一個像她這般心狠手辣又不顧名聲的。
之前一直想報割耳之仇,但是在棗莊裡,她迅速逆轉了形勢,還有蘇意公公撐腰,這就不容易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