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其實很差。
搬進新家之後,強顏歡笑,但是笑語之間,也總有煩躁憎恨泛濫心頭。
江寧侯夫人做得太惡心了。
她可以想象到靖廷心裡會有多難受。
也可以想象到父親心裡會有多難受。
還有老爺子,這個年紀了,還要受這樣的屈辱。
因著崔氏的事情,已經讓老爺子名聲受損,如今更出了這事,兒媳婦因他縱子寵溺新歡,逼死發妻,這罪名足以讓老爺子一蹶不振。
瑾寧一直命人關注著侯府的情況。
父親這幾天都是正常出門正常回來,但是,據回報說,父親晚上躲在房間裡喝酒。
如今,所有人都認為是他負了江寧侯夫人。
至少,現在輿論是這樣說的。
輿論是可以改變的,至少這麼多年,父親不曾納妾就已經足以證明他不是寡幸薄義的人。
她擔心的不是輿論。
而是他們夫妻走到了儘頭,她依舊沒有給他留下一句溫暖的話,即便到最後,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留她在府中,為她阻擋外頭的風霜雨雪,她不念,反而是留下這麼誅心的一封遺書,毀他名聲。
如果父親真的娶了朱佩姑姑,那這指控就坐實了。
她的狠,讓瑾寧不寒而栗。
“瑾寧,你怎麼了?”瑞清問道。
瑾寧回過神來,“呃,沒事啊。”
他瞧了一下,“大姐呢?”
“她方才說有些乏,回去休息了。”瑞清擔憂地看著她,“你沒事吧?怎麼失魂落魄的?”
瑾寧見陳瑾憲走了,才歎了一口氣,看著瑞清道“我隻是替父親難受,其實我特彆希望他能娶朱佩姑姑的,隻是,現在鬨成這樣,隻怕他們也成不了。”
瑞清握住她的手,“世事就是這樣,不是你想怎麼樣,最後都會往你所想的方向去走,我們有時候也要接受一下不如意的事情。”
“我接受,如果發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我覺得我可以扛得住,”瑾寧覺得喉頭有些哽咽,“隻是,嫂子,這輩子我在乎的,就那麼些個人了,我希望他們都能好。”
瑞清拍著她的手,“是啊,我們瑾寧是個好姑娘,且看著吧,我反而覺得她臨死這樣做了,反而會逼得侯爺不得不娶朱佩姑姑。”
瑾寧疑惑地看著她,“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我倒是覺得一定不會。”
“你不了解一個被逼到了儘頭的男人心裡在想什麼。”瑞清一副洞若觀火的神情。
瑾寧眨了一下眼,她說得胸有成竹的樣子,莫非,真的反而能成事?
“江寧侯夫人是看死了侯爺的,她知道自己怎麼做,侯爺才不會娶朱佩,但是她也和你一樣,絕不會想到被逼到絕路上的人,一般都會產生逆反心態,她自作聰明,認為侯爺這種武將,絕不願意背負辜負發妻的罪名,可侯爺也是一個男人啊,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思想的男人。”
瑾寧聽了,深思了一下,覺得郡主說得也對,如果父親真的如江寧侯夫人所料,早就把朱佩姑姑請走了,但是,他留著朱佩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