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80年代!
唐偉東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往下讀。
幼時在家,不懂父母之愛,亦不懂愛人,而孺慕耿耿始終未能充分表達。今離家日久,距離愈遠,更覺思念。
……
寒流來時,風勢助威,我站在歲末冷風中,倍感畏冷……對不起,父親,對不起,母親。
……
唐偉東暗歎了一口氣。這封信,應該是不知道多久之前,冬日年末歲尾時候寫就的,卻是輾轉到現在,才到達了目的地,不容易啊。
母親,您在青山,我在雞籠,隔得很遠很遠。我在夢裡總想著您,想著青山這個地方,想著村西的那條小河。
……
兒現在一切安好,亦有子有女,子亦有子。長子按譜續,名世齊,次子名世魯,幼女名俊茹,孫名長思,就讀國小,孫女稚齡,還未就學。待歸家時,定然帶他們為大人叩首請安。
……
這是當兒子的,在向父母彙報自己的現狀,以免父母擔心呢。接下來就是寫給弟弟唐繼謙的了。
吾弟繼謙:
展信佳!
許久以來,給你們寫過許多許多的信箋,卻不曾寄出。
唯恐你們收不到,更擔心我的背景會連累到你們,給你們帶來傷害。
也擔心得到的消息會使我崩潰,即便潛意識裡,拒絕去相信。
……
愚兄不孝,幾十載不曾侍奉雙親,全賴你一人儘孝膝前,做為兄長,我深懷愧疚。
……
我曾無數次向我的孩子,說起過家鄉的風景,但深恐風景依舊,人事已非。
……
每次想到家鄉,都是那村旁我們兒時一起玩耍的河灘,是村裡那無數條深長的街巷。隱隱,用踏起滿巷的回音。那些彎街斜巷,拭也拭不儘的,是我的腳印和指紋。每一條窄巷,都通向記憶,都難逃我的聯想……
……
村中的那顆老槐樹,還健壯茂盛否?猶記得,樹下有一塊大青石,不知何年何月存在於那裡的,也不知承載了多少倍小孩子的童年,已經被磨礪的光滑可鑒,我們一直拿它做滑板用。
……
看來人老了,就容易懷舊,懷念過往的點滴,尤其是一個幾十年不曾歸家的遊子,估計現在無時不刻的,都在思念家鄉的點點滴滴。要不然,二爺爺也不會給孫子起名叫長思了!
跟弟弟聊完,二爺爺終於在信中提到了二奶奶。當然,他不確定二奶奶還在不在,或者有沒有改嫁,所以,信中的話,他是對弟弟唐繼謙說的。
當年我一心想要離家求學,父母大人為了安心,臨行前,為我說了一門親事。
……
大人之命不可違。原本想著幾年之後就能回歸,或者把你嫂嫂接出來,不曾想卻一彆至今。
……
不知桂枝(二奶奶)後來如何?是否另尋他家?是否仍然健在?身體安康否?如若有機會見到,請代我向她致歉。轉告她,這非我本意,實乃造化弄人,是我對不起她。
……
吾弟,如今我已耄耋之年,若你和族中兄弟還在世,再見或已無法認出我來了。
……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六十載後,家鄉恐已不識我,這霜發的老年人了,正如我,在得知可以通信後,心中的那份近鄉情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