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80年代!
青山縣現在亂了,全亂了。
上上下下,都被唐偉東這招絕戶計打了個措手不及。
何新華逼著唐偉東說出了李玉英現在所在的地方,一個電話打了過去,讓她馬上回來解決此事,卻被一口拒絕。兩人電話裡大吵了一通,一個要求以大局為重,一個讓他不要瞎摻和,誰也說不服誰。
已經沒有退路的縣尊大人,在會上提出,要求凍結河東企業賬戶裡的所有資金,查封企業資產,追究相關責任人的責任。
還當著何新華的麵,要求李玉英馬上回來處理此事,如果不回來,就要發通緝令對她進行抓捕。
我尼瑪,這是要作死啊?
且不說李玉英的頭上,還有個全國代表的頭銜。要抓捕她,必須經過全國大會的審核批準,摘掉她這個頭銜後,才能對她采取司法措施。
就說會上十一人中,何新華、劉勝利這可是跟李玉英有直接關係的,加上本地派和軍方,人家占了半數以上的票,這個要求能通過才出鬼了呢。
楊春這邊的幾票,也不會投給他。縣尊此時才愕然發現,十一個人裡,隻有自己是光杆司令,獨成一派。雄心萬丈,想做出一番成績的他,不禁有些氣餒!
何新華因為跟李玉英的關係,不好說什麼,本地其他人的眼中卻像冒出火來一般,盯著縣尊,仿佛馬上就要開火。
真要抓了李玉英,那是赤裸裸的打他們這群人的臉啊。再說了,憑什麼抓人?李玉英犯了那條法了?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憑什麼要讓人家回來處理?
為了避免矛盾激化,楊春搶在其他人開口之前先開口了,當然,他的口氣也不善。
“你有什麼理由抓人?就因為人家的廠子不開了?現在全縣經濟停滯,社會陷入混亂,八十萬人民齊心協力努力數年的結果,即將毀於一旦,這就是你作為縣尊,做出來的成績?”
“你知道不知道,河東村的企業,安置了多少的複退軍人,替軍方和國家解決了多大的負擔?”
“你知不知道,每次大災大難,他們都是衝鋒在前,破家為國?僅僅捐款捐物的數額,就高達數億元,比我們全縣一年的財政都高。”
“你知不知道,這次為了幫助縣裡渡過難關,解決進城潮的問題,他們拿出了全部的資金,不惜代價的擴建擴產,就是為了能消化更多的青壯勞動力?這剛剛開始,你倒好,直接把人家的廠子給封了。如果你有正當理由,封了也就封了,可你有嗎?你沒有!你隻是為了一己私利,想顯示自己的存在感而已。”
“現在搞出來這麼個爛攤子,如何收拾,你想過嗎?抓人,抓了人問題就解決了?工人就有工作了?基層工作,要多動動腦子,我的同誌哥!”
楊春這話,就相當於直接撕破臉皮了,這種情況,在平時是非常少見的。
他實在是被氣壞了,這個雷要是爆了,炸死的人中,必定有他一個,他能不恨嗎?
罵,除了發泄發泄情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會後,楊春把唐偉東給叫到了辦公室,他知道,唐偉東能當李玉英半個家,既然李玉英不出來,讓他出麵,估計多少也能解決一點問題。
唐偉東早已經知道了會上發生的事,此時正醞釀著一股恨意呢。尼瑪,竟然想抓人?看來自己給他們的教訓還是太輕了啊!
到了楊春麵前,他卻又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苦著臉道:“楊叔,縣裡不讓我們乾,我們不乾了還不行嗎?實在不行,我們就把企業送給縣裡,隻求你們放過我們就行。”
楊春知道他肯定得到了,會上想抓李玉英的消息,不由的臉色瘟怒,喝斥他道:“我們要你的廠子乾什麼?以為我們是什麼人?土匪還是強盜?隻要不違法亂紀、作奸犯科,就沒人會怎麼著你。”
說著,他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儘量放平聲音,對唐偉東說道:“偉東啊,你們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裡。但這事,不處理不行啊,一旦鬨大,不光是我,就連你爸也脫不了乾係。你媽既然沒回來,這事還得你來想辦法,不管有什麼事,先把衙門口外麵的職工勸回去再說,行吧?”
行,怎麼不行?唐偉東正想找機會往縣太爺的棺材蓋上釘釘子呢,這不就是個再恰當不過的機會了?於是他一口答應了楊春的請求。
把幾十位工人代表請了進來,就在縣裡滿懷希望,等著唐偉東說服他們的時候。卻變故突生,唐偉東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不寒而栗的話。
他隻是告訴工人們,河東村的企業,即將全麵搬出青山縣,搬出東山省,李玉英總經理這次出去,就是考察搬遷地址的。如果大家還想繼續跟著企業乾,到時候可以跟著一起去,如果不去,也不勉強。
唐偉東的聲音很輕,但傳到彆人的耳朵裡,卻像晴空一聲霹靂,震的無數人肝膽俱裂。
一個幾十億、上百億規模的企業群,被某些人逼迫搬遷到外省,誰敢承擔這個責任?誰又能承擔的是這個責任?
這不是等於向所有人宣告,青山縣,不適合企業生存,那對縣裡的經濟環境,和衙門裡的人,將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不啻於判了青山縣以後的發展,和公職人員仕途的死刑!
看來,唐偉東為了釘死縣尊大人,已經是抱著同歸於儘的想法,豁出去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楊春目眥欲裂。他知道,唐偉東這是把所有人一塊恨上了,為了報複,不惜拖著全縣給他陪葬。
唐偉東的瘋狂狠辣,讓楊春心裡五味雜陳,對這個小子的脾氣,他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而縣尊得到彙報後,則是身形一晃,頹然的癱坐在地,口中隻無力的吐出了四個字:“喪心病狂!”
他知道,他的仕途完蛋了,就算他還能在青山待下去,也將是一個沒人會將他放在眼裡的、再無存在感的透明人。
一個人,生生搞垮了一個縣,這就是這位縣太爺的豐功偉績,古代不敢說,反正目前為止,他絕對是獨一份。
這樣的人,上麵沒人會再用他,下麵更沒人願意跟這樣的坑貨做隊友。
隻能說,他是辦公室坐習慣了,不知基層的血雨腥風,選李北進開刀,就相當於給自己開了個地獄難度的副本。
沒有金剛鑽,偏偏要攬這個瓷器活,碰壁,也就在所難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