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夏門的時候,聽到聞先生說到“從嚴、從重”那幾個詞,就想到了今年嚴打的事。
這一次的嚴打,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第一次嚴打後,治安有過一段時間的明顯好轉,惡性案件一度下降到了每年五十到八十萬件。
但從八十年代末,到進入九十年代後,治安再次惡化,惡性案件一下飆升到了每年一百五萬件以上。
這可是每年啊,不是總數。可想而知,此時的社會形勢是多麼的嚴峻了!
而且很多還是涉槍、涉及到人命的大案、要案。
第一次的起因,是因為當時出現了大量的“閒人”,無事必然就要生非,這才導致了治安的惡化。
而這第二次,一個原因同樣是因為“閒的”,比如大量的人員下崗。
另一個原因,就是隨著經濟的發展,造就了一大批先富起來的人群,所以就引起了另外一群人的“眼紅”。
社會上出現了很多,針對有錢人和外商的案件,他們的目的就是圖財。在圖財的同時,往往伴隨著害命!
在國內刑偵史上,留下坐標性地位的那些悍匪,很多都是這個時期出現的。比如,白寶山!
在剛剛過去沒多久的3月31日晚上,白寶山由石景山熱電廠開始,拉開了一場連環殺人案的序幕。
當晚,白寶山用鐵棍襲擊了熱電廠的一名執勤武警,搶走五六半一支。
七天後,又是一個深夜,白寶山又跑到裝甲兵司令部,向哨兵連開兩槍,其目的還是搶槍,但這次他並沒有得逞。
在逃跑的路上,他遇到了正在巡邏的六名巡警,正當巡警要對他進行檢查的時候,白寶山連開九槍,打傷四人後逃脫。
蟄伏了半個月後,還是為了搶奪武器,他再次襲擊了一個射擊場,打死了一名哨兵。
七月,他回到冀省老家徐水縣,再次襲擊了某高炮團的彈藥庫,造成三名哨兵兩死一傷,搶走81步槍一支。
他殺人的腳步,這隻是開始,從未打算停止。
同年12月,在德勝門煙市,光天化日之下,人流洶湧之中,他蒙麵當眾槍殺了一名女攤主,搶得六萬五千餘元。
同時,他毫不顧忌的開槍打傷周圍數名呼救的群眾,而後從容逃脫。
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殺完人,把槍支和贓款藏起來後,又悠閒的騎自行車回到市場,給女朋友買了幾雙襪子,才回家。
玖陸年白寶山犯下的罪行,隻是他犯罪生涯裡的一小部分。在此前和此後,他都犯下過駭人聽聞的暴行。
截止到玖柒年伏法時,他已經殺害了十七人,重傷十五人。
這貨就是屬於典型的反社會人格,通俗點講就是個心裡扭曲的變態。
哪怕是在法庭上,他都曾親口所說過一段,讓人聽了忍不住想當場弄死他的話
“我服刑出去還要殺人,殺那些受法律保護的人。
如果法律判我二十年,我出去就殺成年人。
如果法律判我無期,我出去後年紀大了,沒有能力殺成年人,我就去殺孩子,能殺多少殺多少,至到殺不動為止!!!”
白寶山案,隻是當時治安狀況的一個縮影。整個九十年代中前期,社會上時不時的就會發生類似搶劫殺人的大案。
玖伍年的案件數量就高達一百五十多萬件,但到了玖陸年初,這個數字再次大幅上升,已經到了不下狠手治理不行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