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財氣?可我是個好海軍!
叢林深處,一片死寂。
嗖嗖的冷風吹拂而過,吹得渾身皮膚暗紅的鯛魚魚人遍體生寒。
身上縱橫交錯的折磨傷痕所帶來之痛,不及眼前一幕的千分之一。
“你、你們想乾什麼?”
費舍爾·泰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數十名“夥伴”,下意識後退兩步,心中悚然。
那一雙雙麻木、死寂的眼神,此時此刻看向他的目光中,卻透著赤裸裸的渴望。
“泰格先生,很抱歉,作為魚人一族的你,力量太強了……”一個長腿族的男人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沒錯,擁有如此力量的你,是我們這一群人最有可能活下來的。”一個花之國的男人陰惻惻道。
“很感謝這段時間您對我的照顧,但是……我還有一個孩子。”一個留著絡腮胡的男人紅著眼咬牙道。
“……”
一個接著一個,這些來自四海各地、不同種族的奴隸們,神色冷漠地看著高大強壯的魚人,開口道歉。
他們訴說著費舍爾·泰格在過去半年時間內給他們的照顧——把更多的食物讓給他們、儘可能從奴隸販子的折磨下庇護他們、為他們包紮傷口——並對後者表示衷心的感謝。
麵無表情,語氣冷漠。
仿佛在參加仇敵的葬禮,宣告最後的吊唁。
“你們……”
費舍爾·泰格的雙目漸漸盈出了血絲,寬大有力的雙手握緊又鬆開,厚厚的嘴唇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他簡直不敢相信,朝夕相處,情誼深厚甚至約定未來結拜成兄弟的夥伴們,竟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隻是天龍人的陷阱……這是一場騙局!他們根本不可能把我們放出去的!”
費舍爾·泰格重重咬牙,試圖喚醒夥伴們最後的理智,聲嘶力竭道
“他隻是想要看著我們自相殘殺!!”
然而眾人的目光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是那樣的麻木和空洞。
“我們彆無選擇,不是嗎?”
“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費舍爾·泰格如遭雷擊。
他張了張乾裂的嘴唇,卻無言反駁。
是的,他們彆無選擇。
哪怕明知道那個天龍人隻是想看他們自相殘殺,哪怕明知道最後的勝利者極有可能也不會獲得自由的機會……
但這是他們通往自由的唯一希望。
過去長達半年的囚禁和折磨,早已經磨平了他們的棱角、耗儘了他們的耐性。
日夜的鞭打、折磨、辱罵、囚禁、饑餓、疾病、目睹身邊一個個同伴在折磨和疾病中哀嚎著死去,絕望和恐懼早已經深深地根植在他們每一個人的靈魂中。
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他們也隻能拚命一搏。
費舍爾·泰格表情猙獰起來,露出鋒利的牙齒,豁然扭頭,怒目瞪著高台上那一個養尊處優、神色倨傲的天龍人。
“哈哈哈哈,沒錯,就是這樣的眼神……”
麵對著這個魚人的“僭越”和“挑釁”,費普洛斯·聖卻不怒反喜地笑了起來,笑容中儘是癲狂和亢奮。
“朝夕相處的夥伴、戰友和同盟者……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自相殘殺起來!”
“那錯愕的、憤怒的、震驚的、怨恨的表情……真太精彩了!”
“哈哈哈哈……這簡直就是最完美的戲劇!”
“不枉我足足等了半年的時間!!”
聽到天龍人的話,旁邊幾名身穿白袍的c0成員也是笑了起來。
作為費普洛斯·聖大人的貼身護衛,他們很清楚自家大人跟其他一無是處的世界貴族不同,是個偏執的、追求完美的藝術家。
費普洛斯·聖大人是個有著崇高藝術向往的理想者!
“那麼,來吧!”
費普洛斯·聖臉色亢奮發紅,癲狂地張開了雙臂。
“把他們的鐐銬都解開!”
話音落下,在場的其他守衛和奴隸販子立即上前,拿出鑰匙,解開了奴隸們的鐐銬。
嘩啦啦……
沉重冷硬的鐐銬落地的聲音響個不停。
費舍爾·泰格注意到其他人的鼻息一下子變得粗重起來,雙目漸漸冒出了殘酷的紅光。
“最後的勝利者,將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