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回到客廳,眼神中滿是關切地看著吳芸,輕聲問道“怎麼樣,沒被嚇到吧?”吳芸微笑著搖搖頭,試圖讓李豐放心。
“是誰扔的石頭?”李豐沉默了一兩秒,凝聲問道,表情嚴肅而凝重。
吳芸聞言一愣,隨即苦澀地搖搖頭,無奈地說道“好像是我的學生!”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失望和困惑。
“明天我再跟他談談吧!”吳芸輕輕地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這學生腦子裡全是運動,都在私下批鬥校長了!”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為學生的這種狀況感到憂心。
李豐不置可否,心裡卻早已打定主意。
第二天一早,李豐叫來教育局局長。
“最近學生們的學習情況怎麼樣?”李豐表情嚴肅,目光直視著秦局長,等待著他的回答。
秦局長笑著點點頭,趕忙說道“李書記,都挺好的,個個都認真學習呢!”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試圖給李豐一個滿意的答複。
然而,李豐麵色一沉,聲音低沉地說道“你說的恐怕不全麵吧!”他將昨天遇到的事情詳細地講給秦局長聽,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
秦局長麵色微微僵硬,麵露焦急之色,正欲開口解釋。李豐卻又笑著伸手製止,說道“我沒有批評你的意思,你上任不到一個月,巴中的教育逐步回到正軌,你的成績我是認可的。”李豐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接著又說“我的意思是,你們做得還不徹底,還不深刻!必須要讓實事求是的精神深入學生內心!學生的本職工作就是學習,不要讓社會的歪風邪氣影響到他們!”李豐說完,凝重地看向秦局長,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要求。
秦局長瞬間心領神會,他深知李豐是乾實事的人,一向不喜歡各種虛頭巴腦的運動。
“李書記,我明白了!”秦局長鄭重地點點頭,“我回去就召開黨委會,討論這件事情,爭取今天下午就出紅頭文件!”他的語氣堅定,充滿了決心。
李豐讚許地點點頭,說道“好,你去忙吧!”秦局長轉身匆匆離去,準備著手落實李豐的指示。
下午,巴中各個學校就收到了明確的指示。通知迅速傳遍了每一所校園,全麵停止一切運動,集中精力抓教育,加強思想和道德教育。這一指示猶如一道驚雷,在學生們中間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程子山剛成立的秘密組織,還沒開始行動就被保安抓獲了。保安們一臉嚴肅,對他們毫不留情“一人一千字檢討!”這些學生們垂頭喪氣,原本的雄心壯誌瞬間化為泡影。現在學校的老師都是經過嚴格考察的,他們兢兢業業,儘職儘責。都是真心為了學生好的好老師,學生在這樣的良好環境下都還想搞事情,那顯然就是思想有問題了。對於這種學生,必須接受深刻的思想教育,讓他們明白學習的重要性和自己的錯誤。
晚上,程子山父親前來接程子山。校園裡燈火通明,家長們來來往往。中年人心情複雜地走在校園的小道上,心裡還在想著兒子最近的種種表現,不禁憂心忡忡。
正巧聽到保安和學生家長在談論教育局的文件。
“這教育局總算乾預了,這學生就是該學習嘛!”家長感慨地說道,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保安樂嗬一笑,帶著幾分自豪地說道“你這可就想錯了,這不是教育局的意思,這是李書記的意思!”
“哦?什麼情況?”家長好奇地湊近保安,想聽個究竟。
“我聽說,昨晚有學生不滿吳老師,跑去砸李書記家玻璃!”
十分鐘後,程子山氣衝衝地從學校裡跑出來,臉上滿是憤怒和倔強。
中年人眼疾手快,一把將程子山拖到一旁,眼神中充滿了焦急和惱怒,大聲問道“李書記家的玻璃是不是你砸的?”
程子山怨恨地瞪著他父親,毫不退縮地吼道“就是我砸的,他活該!”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怒火,仿佛失去了理智,“憑什麼不讓我們搞運動,他這是封建獨裁!”程子山的聲音在寂靜的校園外顯得格外刺耳,“他越不讓我搞,我還偏要搞,看他能把我怎麼樣?”說完,他用力掙脫父親的手,自顧自地跑開了。
中年人還愣在原地,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直疼愛的兒子會這麼頑固不化,都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了。這樣下去,會出大事的。他的心中充滿了擔憂和恐懼,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中年人剛準備騎車去追程子山,卻看到李豐騎著車慢慢駛來。他的麵色瞬間變得煞白,那臉色猶如一張白紙,毫無血色。臉上的神情不停地變換著,一會兒是驚恐,一會兒是羞愧,心中如同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糾結了幾秒鐘,他咬了咬牙,還是硬著頭皮上去打招呼。
“李書記!”中年人的聲音有些顫抖,那聲音仿佛風中的落葉,飄忽不定,帶著一絲緊張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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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孩子啊!”李豐笑著回了一句,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容,就準備走到校門去。
中年人急忙出聲自我介紹“李書記,我是市委組織部辦公室的程建,我有事情要向您彙報!”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和愧疚,仿佛是急於傾訴內心的不安。
李豐立馬停住車,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那原本溫和的麵容猶如被烏雲遮住的陽光,問道“什麼情況?”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程建,帶著審視和疑惑。
程建眼神一閃,那眼神中充滿了猶豫和掙紮,隨即麵露愧疚地朗聲道“您家的玻璃是我兒子砸的!”他的聲音顫抖著,仿佛每一個字都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聲音中充滿了自責和懊悔,“我沒教育好他,書記,您處分我吧!”程建低著頭,腦袋幾乎要垂到胸口,不敢看李豐的眼睛,仿佛是一個犯了大錯的孩子在等待老師的責罰,等待著李豐的回應,心中忐忑不安。
李豐眉頭一皺,那皺起的眉頭仿佛兩道山峰,威嚴而深沉。他古怪地審視著程建,目光銳利如劍,似乎要將程建的內心看穿。沉思了一兩秒後凝聲道“處分就算了,你賠我三毛錢就行了!”李豐的語氣嚴肅但又帶著一絲寬容。
這程建原來是組織部的邊緣人物,但工作一直兢兢業業。無論麵對多麼繁瑣的任務,他都能一絲不苟地完成,從來沒有半分懈怠。而且在組織部複雜的環境中,他也沒跟朱家同流合汙,始終堅守著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在那樣的環境下,能做到這點,已經挺難得的了。
程建聞言麵色大喜,那喜悅的神情如同黑暗中突然見到了曙光。他急忙從兜裡掏出三毛錢遞給李豐,雙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謝謝李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