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中了彆人的圈套,這個女人也是一個傀儡,她隻是彆人的一顆棋子,最終資不抵債,我的工廠以超低價出售,但是到手的錢還不夠還債。
我把所有能變賣的都變賣了,才夠還清債務。
但是他們並沒有想放過我,一直在找機會除掉我。
沒辦法,我隻能以這個麵貌出現在大眾視野中,為了活命,我隻能以乞討為生。
天下之大,我也隻能到北京這個天子腳下才能躲過一劫,隻有在這裡,那些人才不敢亂來,久而久之,我也就成了這副模樣。
我的工廠,房產,都成了我的死對頭的,他越做越大,而我則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至於那個跟了我五年的女人,自此以後就像消失了一般,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她應該也是被做掉了。
說道這裡,劉風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淚,不知道是為了那個女人流的,還是為了他自己,不管為了誰,現在已經沒有了意義。
劉風繼續說道我這輩子翻身已經沒有希望了,隻能這樣過一天算一天,如果等到那一天我真的過夠了這樣的日子,或許我會離開北京,那個時候,我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們要殺要剮,也就隨他們了。
我躺在地上,一邊聽劉風說,一邊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我問道你的前妻呢?
劉風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她過的挺好,離婚以後,她開了個早餐店,我閨女一直跟著她,雖然生活過的不算富裕,但是最起碼她們兩個過的安安穩穩。
說道他閨女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聲音有一絲哽咽。
我又問道我能問問,你是從那個城市過來的嗎?
他冷笑一聲,說道從浙江過來的,能來到北京,也算是九死一生了。
我從地上坐起來,說道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你還有個閨女,她就是你活下去的希望,你不想看到她成家嗎?
他雙手撐地,仰望天空,說道如果可以,誰不想呢?但是我現在這個樣子,能怎麼辦?甚至就連偷偷的看看她都不敢。
我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今晚我喝了酒,也就不回去了,咱們就天當被,地當床,在這個橋上睡一夜吧。
他笑了笑,說道你不是一般人,一般人看到我這副模樣,躲都躲不及,不會像你這個樣子。
我哈哈一笑,說道當初我剛來北京闖蕩的時候,比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如果有可能,我想跟你交個朋友,可以嗎?
他不可置信的伸手指了指自己,說道跟我?交朋友?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叫陳富貴,是一家工程分包的老板,很高興認識你。
他有些呆滯,沉默了一會,伸出手跟我的手握在了一起,說道謝謝你,陳老板。
我擺了擺手,說道什麼陳老板,你比我年長的多,如果不嫌棄,我叫你一聲哥,你就叫我富貴。
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好,富貴。
其實看到劉風,我動了惻隱之心,這麼一個有社會閱曆的人,人生經驗是我們這群人不能比的,如果他要是能跟著我乾,我相信他能比所有人乾的都要好。
並且他曾經還是一個大老板,看待事情的眼光比我們不知道強多少倍,我們現在的團隊不缺年輕人,缺的就是他這種有經驗,有頭腦,有社會閱曆的人。
如果能為我所用,我相信我們這個團隊絕對是如虎添翼。
想到這裡,我又遞給他一根煙,說道你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有沒有彆的想法?比如說暫時找個地方,先解決下溫飽。
富貴兄弟,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如果我能正常生活的話,也就不會這樣了,實話告訴你,我剛到北京的時候,想的是找個地方打工,最後我選擇了一家化肥廠乾活,但是你看看。
說著他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說道這就是那幫人的傑作,如果我繼續乾下去,可能小命都不保了,也就是這裡是北京,但凡換一個地方,或許我現在就在哪個冰冷的小河溝裡麵躺著呢。
他的話讓我有些動容。
良久以後,我直接了當的說道跟我乾,我保你平安。
我的這句話在他身上沒有起到一絲波瀾,他很平靜的盯著我,仿佛早有預感一般。
沉默了一會,他說道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我笑了笑,說道那要看你能給我帶來多大的利益了,如果能給我帶來十分的效益,就是幫助你東山再起,也不是問題,如果隻有五分的利益,那我隻能保你衣食無憂。
劉風有些自信的笑了笑,一邊笑,一邊點了點頭,說道行,有你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答應你。
我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痛快,說道不在考慮考慮嗎?
劉風摸了摸頭,說道這些年,隔一段時間就有人來看看我,我知道,那是我的死對頭派來的人。
這樣,明天中午十二點半,涼水河橋,你來接我,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做,我們就做隱蔽一些,我讓彆人來接你,在去工地裡麵改頭換麵,然後再秘密的出來,連夜離開北京。
劉風一臉吃驚的問道怎麼?你的業務不在北京?
我搖了搖頭,說道主業當然不在北京,而是在西安,現在哪裡才是我的主戰場,而且哪裡也是你施展才華的地方。
劉風打了個響指,說道行,成交,那就這麼說定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就不在這裡帶著了,我要繼續往裡麵走了,不能讓他們起疑心,雖然不知道他們現在有沒有人在盯著我。
我點了點頭,說道行,你去吧,我喝的有點多,等會就在車上睡一覺再說。
劉風沒有猶豫,收拾了下東西,往編織袋裡一扔,說道我走了。
說完,編織袋往背上一扔,扛起編織袋,嘴裡哼著小曲,向著遠方走去。
看著劉風的背影,我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回到車上,我摸出手機,撥打了濤哥的電話。
我對濤哥說道濤哥,我喝多了,有件事我給你交代下,我怕明天會忘記,我說,你聽,不要問為什麼,以後我會慢慢給你解釋的。
濤哥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說道你說。
我說道明天中午十二點,你來車去涼水河橋,上麵有個乞丐,你把他拉到工地,刷洗打扮完,在找個車把他送到我這裡。
記住,在涼水河橋上最多停兩分鐘,你也不用下車,隻需要對他喊一聲劉風,如果他上去就上了,不上你就走,明白嗎?
濤哥在電話那頭說道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