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光稀薄
孫東升的臉上寫滿了焦急,緊緊的抓著棒梗的胳膊,聲音顫抖著說“藍旗是咱們的兄弟啊,現在被那個小混蛋給抓住了,你明天要是不去,藍旗他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棒梗掙脫孫東升的手,眼神躲閃,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要好好想想,這不是兒戲。”
佟麻子坐在太師椅上,臉色陰沉地插話道“還想什麼?小混蛋是個亡命之徒,鳳凰山那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去了能有好果子吃?純粹是老虎嘴裡拔牙,找死!”
棒梗聞言,心中更是亂作一團,他看向孫東升,又看了看佟麻子,煩躁的叫嚷“可是……藍旗他……他在小混蛋的手裡,他可是我的兄弟啊,我要是不去,以後還怎麼當老大,怎麼在街麵上混?”
孫東升一聽這話,立刻附和道“對!棒梗,我們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佟麻子冷笑一聲“兄弟?哼!棒梗啊棒梗,你捫心自問,你那兄弟現在遠在鳳凰山,生死未卜,你真敢去嗎?還是說,你有把握能擺平小混蛋?你不去倒黴的隻有索藍旗一個,你要是去了,你們兩個一起倒黴,那邊兒輕,那邊兒重,你自己好好掂量吧,彆頭腦一熱,就不把命當回事兒。”
棒梗頓時啞口無言,開始在客廳裡來回踱步,腳步越來越快,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浸濕了衣襟。
“我……我……”
他反複呢喃著這兩個字,卻始終無法做出決定。
他看向佟麻子,眼中閃過一絲乞求“乾爹……您老人家在四九城德高望重,小混蛋再怎麼囂張,也得給您幾分麵子吧?您就不能出麵嗎?”
佟麻子輕歎一聲,搖了搖頭“你太看得起我這個糟老頭子了,那小混蛋是什麼人,那種人天不怕,地不怕。”
“當年多少大院子弟他都不放在眼裡,哪裡會管我是誰?”
“我在他眼裡,恐怕連個屁都不如。”
“你自己惹的麻煩,還是自己解決吧,我老了,管不了這麼多。”
棒梗心慌意亂,對著孫東升說“東升……你先回家……讓我一個人靜靜……明天……明天我會給你一個答複的。”
孫東升雖然滿心擔憂,卻也隻能無奈接受現實。
他看了棒梗一眼,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棒梗……你……你可彆讓我失望啊!”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身離開了佟家。
棒梗目送孫東升離去後,轉身走進了自己暫住的廂房,開始快速地收拾起行李。
佟麻子站在門口輕笑道“你小子啊,總算是沒有昏了頭,跑吧,跑遠點兒,千萬不要被小混蛋抓到,要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出門在外收斂點兒,不要以為自己年輕氣盛就肆無忌憚。”
“江湖啊,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你啊,還是栽的跟頭少,這次就當是買給教訓吧。”
棒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扭頭看向佟麻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乾爹……您……您能給我一點兒路費嗎?”
佟麻子毫不留情道“臭小子,你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那都是我拚死拚活攢下來的棺材本兒,你就甭惦記了,快走吧,等風頭過了,我去南方找你。”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身離去,留下棒梗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棒梗望著佟麻子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拉上拉鏈,拎著包匆匆離開,滿頭大汗的回到了南鑼鼓巷。
深夜的紅星四合院,被一層淡淡的月光輕柔地覆蓋著,萬籟俱寂之中,連平日裡偶爾傳來的狗吠聲也似乎被夜色吞噬,顯得格外寧靜而深遠。
棒梗匆匆穿過月亮門,一瘸一拐的走到家門口,輕輕叩擊著窗戶,聲音雖輕,卻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媽!媽!我是棒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