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一留恨江海共疾風!
華國,龍省,永恒考場外,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胖子,背著雙手,慢悠悠的閒逛著。
他望著自身周圍來來去去的行人,那種漫無目的卻又忙忙碌碌的樣子,充斥著他的眼底。
世人苦旅,何時得歇?即便沒有了衣食住行的憂慮,可難填的欲壑,依舊會驅使著人們,不斷的忙碌著,大多數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忙碌至此?
孫宇和可以同情他們,卻永遠也不會變成他們,他還在娘胎裡的時候,就已經為他的將來,做出了相應的規劃,若不如此,豈不是浪費他的先天體質嗎?
永恒考場管理處,也就是原故宮管理處裡,婁一夏獨自一人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雙手摩挲著一張硬質卡片,眼裡極罕見的噙著淚花。
說起來,婁一夏的前半生,其實也挺苦的。
她四歲那年,其父母因卷入當年的一些事務,不堪受辱雙雙自殺,她六歲的姐姐因為長相柔美且聰明伶俐,被她父親的同事收養,與她同歲的弟弟也因為是個男孩,被彆人帶回了家,唯獨當時尚未長開的她,獨自承受生活的苦難。
一個年僅四歲,且長的不好看的小女孩,為了活下去會做些什麼,正常人是想象不到的,反正等她十三歲生日那天,她已經挺著個大肚子,被關在教養所裡。
處理她案件的女警官,強忍著淚水看完了關於她的案件記錄後,對她的同情好似江河潰堤一般洶湧澎湃,在與丈夫商量了一下後,她將婁一夏接回了家。
整整九年的流浪生活,其所殘留的痕跡,哪裡會那麼容易消退?婁一夏在被收養後,因其懷孕幾乎足月,養母便讓她生下了腹中的胎兒,令人遺憾,多半因為其長期營養不良,胎兒是個死胎。
她本人的身體,也幾乎爛到了極致,經過多次醫療調理,以及在養母家裡休養整整兩年,她才恢複了健康。
之後過了三年,多虧了她養母對她的疼愛,已經十八歲的她,出落的亭亭玉立,自以為厄運已經遠離的婁一夏,根本沒有想到,她的人生軌跡將再次迎來改變。
事情發生在她十八歲的最後一天,因為瑣事爭吵的養父母,第一次大打出手,扭打過程中,養父失手打死了養母,這一幕被剛剛回家的她看個正著。
轉頭想逃跑的她,被其養父拽回家裡,先哄後嚇,最後不知怎麼的,她被其養父侵犯了,最可怕的是,她是在養母睜著眼睛的屍體旁,被養父侵犯的。
那一天,好不容易又有一些純真的婁一夏又一次的死掉了,被其養母扼殺的另一個婁一夏再一次活了過來。
事情以她舉報養父結束,她的養父被送到了鎮獄省,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麵前。
從那之後,她乾過不知道多少種職業,大多與出賣肉體撇不開關係,嫁人更是如同吃飯喝水一樣頻繁。
她靠著自己姣好的麵容,與婀娜的身段,從一個非法的賣肉女,一步步混成了文物專家,之後更是靠著她爭氣的最後一任丈夫,進入了故宮管理處工作。
在此期間,她找到了已經是預備議員的姐姐,在她姐姐的幫助下,婁一夏爬上了老處長的床,以舉報他為要挾,獲得了他退休時的推薦。
她那已經在華國龍省銀行任高管的弟弟,為了補償她,拿出一筆巨額資金給她揮霍,她當然用來拉攏人心。
可以說,她能在四十歲之前,當上華國著名事業單位的頭頭,基本上已經是她的人生巔峰了。
後來,她丈夫在一次意外的情況下,發現她長期服用避孕藥,用以謊稱自身不孕,實際上是與許多男人不清不楚,一氣之下,與她離了婚。
這件於她來說不大不小的事,算是給她的人生巔峰釘下了釘子。
要不是孫宇和選中故宮用以建造永恒考場,她可能會從此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
可拚一把便可徹底翻身的機會近在咫尺,有幾人能夠淡然置之?
她通過她姐姐,證實了孫宇和是那個人後,便決定為他付出一切,她自己一直有一個奇怪的堅持,就是隻為自己認定的真命天子生孩子。
這也是她認為的攀龍附鳳的最有效辦法,在她看來,高層家族重視子嗣是肯定的,她隻要敢懷上,還怕不能徹底大翻身嗎?嗬嗬!
隻可惜,她遇到了孫宇和,任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那個家夥竟然忍心將懷著孩子的她,送進功德林,還說孩子不是他的,虧她差點就信了,可她的雙胞胎,不還是被他接走了嗎?渣男!
摩挲著孩子的出生證明,婁一夏終於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彼時,她才發現在她的對麵,孫宇和正安靜的坐著,直勾勾的看著她。
“呦!這不是我男人嗎?你不是不在龍省嗎?”婁一夏以戲謔的語氣說。
孫宇和靜靜的看著她,瞥了一眼她手裡的出生證明,歎了一聲說“婁一夏,那天我已經說過,與你那啥的真不是我,你何苦自欺欺人呢?”
婁一夏將出手證明輕輕的擺在孫宇和的麵前,淡笑著說“你們男人說的話能信?況且你可騙過我,我彆的都不用問,隻問你一句,我們要真沒有什麼,你為什麼要將我的孩子帶走?”
孫宇和拿起出生證明,看著上麵父親一欄上,填寫的“孫宇和”三個字,無奈的苦笑道“婁一夏,你的過去,我去查過,真的很悲慘,如果我沒有結婚,我不介意給你個名分,可這也不能說,孩子就是我的啊?”
婁一夏站起身,像以前那樣走到孫宇和的身後,把胸脯子壓在他的頭頂,嬉笑的說“你敢不敢把孩子還給我,讓我用你的血與他們做一個檢測?或者說你直接告訴我,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孫宇和在她還沒說完的時候,便已經瞬移到旁邊,等她說完後,才對她說道“孩子現在並不在我身邊,他們在自己的父親身邊生活,你想要知道他是誰,也不是不行,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的話,自然會知道你想知道的。”
婁一夏看著他不似裝假的樣子,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