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一留恨江海共疾風!
華國,龍省,功德林,地下秘密審判室裡,孫宇和仍舊老實巴交的蹲在角落處,王陽明等老人與孔日成等老人,為了他是否應當存留的事,爭的是麵紅耳赤,吵的是不可開交。
“孔老,我再叫你最後一聲孔老,你是不是有病啊?小胖子的重要性,你我心知肚明,事情發展到了今天,你覺得我會因為你說幾句蠱惑人心的話,就改變對他的態度嗎?”王陽明老元帥瞪視著對麵的孔日成,大聲的斥問道。
孔日成聽到他的斥問,不屑的笑了笑,冷冷說道“王老元帥,就憑著你們十個人的討論,孫宇和便被定義成華國乃至藍星的救世主,請你摸著良心想一想,這樣草率的決定真的是妥當嗎?按我的意思,將他毀掉,唯一的後果不過是繼續維持一成不變,像你們那樣胡來,除了造成毀滅以外,還能帶來什麼?”
王陽明老元帥聽到孔日成的話,看了孫宇和一眼,見他仍舊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對孔日成據理力爭道“孔日成,我提醒你一下,藍星的未來願景本就是毀滅,是孫宇和的出現才終結了這種趨勢,他一個毀滅的終結者,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反而成了毀滅的潛在締造者?要是都如你們一樣冥頑不化,藍星還有未來嗎?”
孔日成順著王陽明的目光,也瞥了孫宇和一眼,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淡淡的對王陽明說道“王老元帥,毀滅論是你們一派的特有觀點,彆說的好像是我們雙方公認的一樣,在我們這邊的認知裡,世界的未來會一直穩定的發展下去,他這樣的異類不是禍害,又能是什麼東西呢?你說我們是冥頑不靈,我怎麼覺得我們是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呢?”
孔日成畢竟是華國最後一位大儒,他的那張嘴,僅在辯論之中,從來沒有對手,王陽明要是年輕一些,與他辯個五五開倒不成問題,如今的他,能勉強有來有回已是不易。
正當王陽明眉頭微皺,欲凝神巧思如何駁斥之時,‘砰’的一聲巨響,秘密審判室的門連同貼著它站立的百裡總樞機一起,出現在了與之正對的那麵牆上。
門板深深的嵌入牆壁中,百裡總樞機則似一攤爛泥一樣,滑落到地麵上,生死不知。
剛巧在旁邊的孫宇和,聽到了響動,也瞧見了滿頭是血的總樞機,立刻閃身上前,蹲下對他進行簡單的檢查與救治,在確認他隻是昏迷並無大礙後,孫宇和看向總樞機飛進來的方向。
牆壁幾乎全損,一地都是哀嚎的兵士,三個好似野獸一樣的人形生物,直勾勾的盯著他,好像在示意他過去。
同樣看向那邊的王陽明以及孔日成等人,一臉懵逼,如此狀態可不在他們的設想之內。
看著隨處可見的鮮血,孫宇和站了起來,他的眼眸深處,一團本將熄滅的火焰突然又一次劇烈的燃燒。
三個野獸一樣的人形生物裡,頗似巨犬的那個,陡然開口道“孫宇和,承諾,保護,過來,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它的話語,孫宇和一步又一步的,向它們走去。
看著突發事件,同時仍關注孫宇和的孔日成大聲喊了一句“孫宇和,不許過去!”
站在他不遠處的王陽明,見他著急的要死,對著仍在行走的孫宇和,也大聲喊道“小胖子,彆管他,走快點!”
兩人的大喊,實際上,孫宇和壓根就沒有聽到,他在看見那麼多人躺在地上哀嚎的瞬間,一股悔恨與憤怒交織而成的情緒,刹那間便充斥著他的腦海,待他終於走到三個野獸一樣的人形生物近前,他隻是微微的抬了抬眼,三個生物便齊齊的往後退了一步。
孫宇和好似對它們的行為滿不在乎,自顧自的為兵士們查探起傷情,無論是秘密審判室裡麵,還是原本屬於其外麵的通道處,在這一刻,都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
剛剛還在爭論著孫宇和是否應當留存的兩撥老人,看著無視危險隻一心救助傷員的孫宇和,都同一時間低下了頭。
光說不做和光做不說,傻子都知道誰才是對的!他們兩方都將孫宇和視作任他們拿捏的某種物事,卻忽視了他一直以來的貢獻,對華國、對藍星,孫宇和做的難道不比他們多嗎?他們憑什麼對他指手畫腳?年齡嗎?
孫宇和也是人,他自然也會老,如果他將來有一天學著他們的樣子,依仗自己曾經的豐功偉績,對著後來的年輕人吆五喝六,這樣的事情難道才是他們想要的?興許,這才是華國乃至藍星毀滅的根源吧!
在一片寂靜中,孫宇和總算將最後一個兵士治療完畢,他深呼出一口鬱氣,起身正對著三個野獸一樣的人形生物,剛想對它們講些什麼,隻聽見一連串的‘轟隆砰咚’聲,伴隨劇烈的灰塵,他莫名其妙的昏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孫宇和醒了過來,發現其身周黑漆麻烏的,看不見一絲光亮,他想也不想的運用天道之力一探查,恍然大悟,原來,竟是功德林整體向下坍塌了。
他借助天道之力,推開壓在他身上的重物,站了起來,向著四周一打量,殘垣斷壁比比皆是,聽不到任何求救聲,也看不見除他以外的其他人。
灰頭土臉的孫宇和,懷著沉重的心情,狠狠的抽了他自己一個響亮的大耳光,他這次真的玩過頭了,本來隻是誘捕一些謀逆之人,怎麼弄成了這樣呢?這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啊!
自責、悔恨充斥著胸腔的孫宇和,忽然聽見幾聲微弱的叫聲,他趕忙循聲靠近,又在聲音最大處,一通翻找後,終於翻出了一個渾身都是血的小姑娘。
隻一眼,孫宇和便大驚失色,他趕忙一番救治後,輕輕的對小姑娘說“丫頭,你怎麼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