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一留恨江海共疾風!
華國曆,七十三年,蘭月齊日,子初三刻,鹽正省省郊機場,一架由農學兵團省始發的軍用飛機,於此時此刻,落地停穩。
奉孫宇和的命令,於機場候機樓,等待了近一個時辰的甘蘭等人,在這架飛機停穩後,第一時間便趕到登機口,準備接機。
三刻過半,四刻尚早,軍用飛機的艙門緩緩開啟,站在其門口的第一個人,理所應當的是許行,雖還未弱冠,卻明顯已不是第一次經曆當下的場景,隻見他麵帶微笑,抬手輕搖,登機口處的甘蘭等人,便立刻點了點頭。
得到確認的許行,放下抬起的右手,邁著輕快卻不失穩健的步伐,不急不緩的由舷梯向登機口走去,待他走到了登機口處,隨同他一起出發的那些人,才開始整齊有序的下飛機。
已站在登機口的許行,看向甘蘭及其身旁的眾人,儘數的掃視了一遍後,他湊近到甘蘭身前,以儘量小一些的聲音,對甘蘭問道“孫宇和軍長,是不方便來嗎?”
甘蘭看著眼前,仍略顯稚嫩的少年郎,微微一笑道“許大家,我們軍長正在軍部的會議室裡開會,的確不方便脫身。”
許行一聽,哦了一聲,臉上僅有的一丟丟不快,瞬間消散,他當即向後退了一步,伸出右手,以平常的聲音說道“你好,我是農家學社,派到鹽正省訪問的,學者團體的負責人,我的名字叫許行,很高興與你們見麵。”
甘蘭見狀,也伸出右手,握住少年郎的右手,輕輕一晃,以優雅且不失英氣的聲音說道“你好,我是鹽正省軍部參謀長甘蘭,特奉鹽正省軍長的命令,來此迎接你們,歡迎你們來我們鹽正省訪問。”
兩人握著手,又站到一起,由雙方的隨行人員,各拍了相片後,便一同走出了機場候機樓,於機場大門口,坐上早就準備好的專車,向著鹽正省軍部,緩緩而去。
鹽正省軍部,小會議室裡,譚杏林正領著緊急趕來的,鹽正省省醫院院長一行人,坐在其中。
“杏林,都這麼晚了,小孫軍長找我們開什麼會啊?”鹽正省省醫院院長如是說道。
“清姨,還能是什麼會,當然是那件事嘍!”譚杏林伸了個懶腰,喃喃的回答道。
“那件事有必要現在談?我醫院裡還忙著呢!他也不體諒一下我們做大夫的難處,真是個毛毛躁躁的家夥。”鹽正省省醫院院長聽了譚杏林的話,忍不住抱怨道。
“哈哈,清姨,他也是好心,這不,我還是他緊急安排軍機,從薑南省直接拖過來的呢!論歲數,他還得叫你一聲阿姨,你何必跟他計較這些。”譚杏林以輕鬆的語氣,為孫宇和說著好話。
“杏林,就是你們這些朋友慣著他,讓他變得不知道體諒彆人,他小時候可是個特彆懂事的小孩。”鹽正省省醫院院長沒好氣的說。
譚杏林以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他口中的清姨,撓了撓後腦勺說道“清姨,你見過他小時候的樣子?”
鹽正省省醫院院長,微微一笑道“見過,就是那次,我與你認識不久之後,突然接到秦代表的直接調令,讓我到鹽正省,為一位貴人調理身體,其實就是照顧他,前前後後,大概有近一個月,同吃同住,要不是某人不允許,差點就同睡了。”
“噢!難怪,你剛才講到他的口氣,就像是媽媽談論兒子一樣,我要不是知道你是不婚主義者,差點都懷疑他是不是你的私生子了。”譚杏林聽完鹽正省省醫院院長的話,為活躍氣氛,故意調侃道。
鹽正省省醫院院長聽到他這樣說,神情頓時嚴肅起來,認真的對他說“杏林,你作為他的朋友,有些事他不願意講,你要儘量的自己去了解,就你剛剛這句話,他要是在這裡,肯定跟你翻臉,孫宇和這個人,什麼都好說,就是有一條,千萬不要在他的麵前,主動的提起他的母親,一個字也彆提,這孩子打小就思念他的媽媽,唉!總之你記住就是了。”
譚杏林望著隻有在說很重要的事時,才會露出如此表情的清姨,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清姨,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鹽正省省醫院院長,還沒來的及回應他,便瞧見會議室的門被推開,站在門口的孫宇和,一臉笑嘻嘻的插了一句“活佛,你要注意啥?我能知道不?”
譚杏林聽到他的聲音,轉頭對他說“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我不會瞞著你的。”
孫宇和嘿嘿一笑,走到會議桌旁,坐在專屬座位上,對著譚杏林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卻聽見譚杏林身旁的知性美女,咳了幾聲,孫宇和定睛一瞧,驚呼道“清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鹽正省省醫院院長聞言一愣,羞紅著臉說“小孫軍長,你叫我什麼?我倆這年齡差距,你管我叫姐姐?”
孫宇和看她臉頰緋紅,壞笑著說“清姐姐,你這人真奇怪,明明就是你讓我這麼叫的,我記得是我五歲左右,你來照顧我一個月,初次見麵,我管你叫阿姨,你還生氣來著,哦,對了,你還要說要給我喂奶來著。”
鹽正省省醫院院長一聽孫宇和說這些,當即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說道“鬼扯,我照顧你是不假,可我什麼時候,讓你叫我姐姐了?我可是個堅定的不婚主義者,男朋友都沒有交過,怎麼懷孕?不懷孕哪來的奶水喂你?你那時不過才五歲,都這麼多年了,肯定是你記錯了。”
孫宇和望著臉紅的像是要滴血,拚命的對他使眼色的知性美女,哈哈大笑了一會兒,淡然的說“興許吧!畢竟我那會兒的確是小娃娃,清……阿姨,對不住啊!這麼多年,我也沒有去探望過你,你過的還好嗎?”
“你這孩子,跟我客氣個什麼,就算是你真的打算探望我,你也得知道我具體在哪兒吧?離開你們家之後,我開始研究兒童心理學,因為取得了一些成績,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我現在是鹽正省省醫院院長,你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鹽正省省醫院院長重新坐下來,鎮定自若的說道。
她都這麼說了,孫宇和自然也就明白了,他看著曾經照顧過自己一個月的知性美女,想再說些什麼,終還是沒說出口。
譚杏林看氣氛似乎有些壓抑,趕忙對孫宇和說“宇和,這麼晚了,你喊我們過來,是不是許行快到了?”
孫宇和扭頭看向他,點了點頭說“我剛剛才在辦公室裡,與甘參謀長電聯,許行已經上了專車,應該至多半個時辰,就能趕到這裡。”
譚杏林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淡笑著說“他一來,你就讓他參加會議,是不是想給他個下馬威?”
孫宇和看著譚杏林,哈哈笑道“知我者,譚杏林也!幾天來,我是想了又想,像他這種,年少便已經大成的少年郎,會缺吹捧他的人嗎?很明顯是不缺的!我即便是跪在地上,親他的鞋底子,難道就能獲得他的憐憫,從而使他決定留下來?不可能,絕對是不可能!明白了這一點,我乾脆的選擇了反其道而行之,我一個大老粗,和他一個大學者談什麼大道理?能談的過才是見鬼呢!既然如此,我直接不講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