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帝國,蘭秋皓日,子初三刻已過,四刻未至,眾位朝官包括鎮國公王孫宇和在內,儘皆依序走進禦極殿中,按照各自官階排班站立,無一人敢於殿內喧嘩。
子初四刻正時,伴隨著殿外宮奴一聲眾臣肅靜,陛下上朝,跪!!!
禦極殿中,無一人站立,儘皆跪伏在地,靜等帝命。
帝君孫勝,身著帝袍,隨著帝進鼓樂,一步一步的走上龍台,於帝座前轉身就座。
坐正後,他掃視了一下龍台之下跪拜的眾位朝官,見到鎮國公王確已在此,對著旁側的宮奴點了點頭。
宮奴扯開嗓子喊道“帝已就位,眾臣行禮,拜!!!”
眾位朝官齊聲道“帝君在上,願帝君永享國祚,望帝國萬古長青!”
帝君孫勝強行擠出一絲笑意說“眾卿平身吧!”
眾位朝官當即依言而行,起身躬立。
見眾人已畢禮,帝君孫勝望向站在最前方的鎮國公王孫宇和,強擠笑容說道“公王果真是奉詔入宮了呀!”
鎮國公王孫宇和聞言,抱拳一拜說道“陛下詔書傳旨,兒臣豈有不從的?自當奉詔入宮。”
帝君孫勝點了點頭,歎了一聲說道“公王如此,難怪諸卿私傳,朕與公王不睦!父子之間,竟還要詔令才得相見,朕愧對皇兒啊!”
鎮國公王孫宇和聽到帝君孫勝歎息,忍不住抬頭望去,隻一眼,便雙目微紅,差點淚灑朝堂,皆因上次於自己婚禮上,與父皇見麵,那時的父皇正雄姿英發,這才多長時間未見,怎憔悴至此等發枯皮槁的模樣?
“父皇,兒臣不知父皇竟憔悴至此,尚仍久戀華國不歸,今日朝會一見,兒臣是失了為人子的本份,請父皇責罰兒臣吧!”鎮國公王孫宇和內心深處覺得對不起父親,於是直接跪下說道。
帝君孫勝本就是個溺愛孩子的,見孫宇和都快哭出來了,心疼還來不及,怎又舍的怪罪,正想令其起身免其罪責,卻見左相章文生彎腰拱手道“陛下,老臣覺得公王殿下說的在理,何不準他所請,也好全了君臣之道!”
“章老卿家,何故出此言?卿素來不是常於殿中誇讚公王賢達嗎?今時言此,莫非是有什麼原由?”帝君孫勝略顯不悅的問道。
左相章文生瞥了一眼跪著的鎮國公王孫宇和,清咳了一聲,仍彎腰拱手道“陛下,老臣往常誇讚於他,乃是因其身為皇子,卻久居外國,不思本國之政事,不察本國之民心,為防朝野內外,人皆怨念之,故而對其大加讚賞,隻求可穩定人心,今朝他既已歸,自當責其一二,若不如此,老臣這個左相,還有何用?”
“章老卿家,外國不知帝國內事,爾等朝臣理當清楚,帝國何以速成,小世界諸王何以臣服,不儘皆靠的是鎮國公王嗎?朕封賜其為公王,號鎮國,難道隻是因其乃朕的皇嗣嗎?”
“陛下,老臣並沒有不認公王殿下的功勞,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他功勞甚大,才對他嚴以要求,若有功在身,便可以不顧帝國法度規儀,老臣鬥膽替陛下想,假論眾臣、諸王皆立奇功,豈不是個個皆可目中無君無父嗎?真如此,帝國何以為治?陛下又何以自處?”
“章老卿家,卿所言談頗為沉重,朕覺倒有些言過其實,水卿家,汝來說一說吧!”
“陛下,臣以為章相所言,是有幾分道理在的,隻是細一分辨,卻實是局限了些。”
“哦?愛卿所言可有根據?”
“自是有的,章相所言,無非是他認為公王殿下居功自傲,不思為帝國、為陛下著想,甚至言語之中,還將諸王連日不朝,也一並怪責於是公王垂範,臣以為,這分明就是羅織罪名。”
“愛卿,誣蔑同僚可是大罪!”
“陛下,臣絕沒有誣蔑章相,朝堂之上,誰不知公王本就是華國人,且在華國位高權重,有他在華國為帝國撐腰,帝國的發展壯大是指日可待的,陛下適才說章相不認公王之功,臣覺得此言確實是錯怪他了,他當然是認可公王殿下所立諸功,隻可惜是僅限於帝國之內的,公王殿下於華國為帝國所做的貢獻,他自然是視之不見的。”
“章老卿家,水卿所說,卿可認否?”
“陛下,老臣絕不承認右相之言,她這乃是強詞奪理,老臣是因為公王殿下失了禮儀,才請陛下責罰他的,她卻扯到公王殿下在外國的工作上,老臣雖老,卻自認也不昏聵,豈能不知公王殿下於華國工作乃是對帝國有利好的,怎會因此羅織罪名,加害於他,望陛下明察秋毫,還老臣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