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一旦被隱藏,它無疑總是殘酷的,假設它不是那麼殘酷,又何必多費事的去隱藏呢!
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隱藏真相都等同於扯謊,即便有最正義最無私的理由,隱藏真相的主體也必須承認且牢記自己是在做不好的事情,千萬彆扯著扯著,忘記掉羞恥,反過來自己都佩服起自己來。
當然了,如果一開始的理由本身都是邪惡的,那類主體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意識到自身在做不好的事情的,畢竟大多數作惡的,其實質上都隻是在做被定義為正義的事情。
殘酷的真相,從魂魄的嘴裡說了出來,就好比一柄刀子,狠狠的紮在了洛九箏的心上,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身旁的魂魄,以絕望的語氣說道“你竟然欺騙我?口口聲聲讓我在這個世界隻相信你一個的你,竟然從一開始就在欺騙我?”
看向古聖孫康,一臉決絕的魂魄,在聽到她的問話後,臉色稍黯了黯,卻仍以堅定的語氣說“是的,宿主,我做的這個工作,本質上就是這樣的,用人類的話來形容,我自始至終都隻是個騙子。”
覺得又被紮了一刀的洛九箏,死盯著魂魄的側臉,咬牙說道“你曾經鼓勵過我!”
魂魄聞言,毫不猶豫的回答“那隻是為了完成工作!”
不肯死心的洛九箏,再一次咬牙說道“你說過會和我一起統治諸天萬界!”
魂魄轉頭看了看她,冷冷的說“很明顯,我根本辦不到!”
洛九箏看著他的臉,認真的說道“你是係統啊!最強女權係統啊!”
魂魄轉過頭不再看她,小聲的回了一句“宿主,隻要我想,我也可以不是。”
隻這一句,洛九箏終究是被氣哭了,她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魂魄,任眼淚肆意流淌,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
古聖孫康見此場景,歎了一口氣,對洛九箏勸說道“小丫頭,你現在知道是你自己做錯了吧!兼聽則明,偏聽則暗,騙子都也已經主動交代,你何不將小宇和的身休還給他呢?”
洛九箏正在氣頭上,聽到有人和她說話,自然是等於找到了發泄口,她幾近嘶吼的大聲喊道“還他?我憑什麼還他?如果不是他,時空裂縫會被打開嗎?不被打開,會有後麵的這些事情嗎?都是他的錯!”
古聖孫康知道她在生氣,不願與她計較,再一次勸道“你把身體還給他,憑他的能力,為你重塑肉身以及送你回家,不過小事一樁,你何苦呢?”
洛九箏才被傷了心,哪還有多少理智,聽古聖孫康又勸她,不依不饒的說“騙子都知道要誠懇的承認錯誤,他呢?自己不敢來,竟把老祖宗請出來。”
見洛九箏很不講理的貶低孫宇和,作為老祖宗的古聖孫康,終於忍不住的替他辯駁道“你憑良心說,他從來沒有與你說過要對這件事負責任?難道不是你不給他機會嗎?”
聽出古聖孫康好像態度有變,洛九箏憤恨不平的懟道“他害我不淺,為我吃點苦頭,不是理所應當的嘛!再說了,誰讓他當初態度那麼蠻橫的?我可是個女人呀!他理應哄著我才對!”
洛九箏說的話,是男人都聽過,又有哪個男人打心眼裡不認為她是在放屁?可是世事就是這樣吊詭,明知道她在放臭屁,卻因為她是個女人,也隻能忍受著,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與人家的臭屁裡講的一模一樣。
古聖孫康歸根結底也還是個男人,見洛九箏這樣一副死德性,內心腹誹不已,臉上卻帶著笑意說“小丫頭,聽你的意思,你是決定要死纏爛打到底嘍?”
洛九箏直勾勾的盯著他,態度蠻橫的說“是又怎麼樣?我是女人,他是男人,我是凡人,他是修行人士,我是外界人,他是本界人,無論怎麼說,都是我處於弱勢,現在他還不要臉的找家長,怎麼,欺負我家沒大人啊?他要是好意思,讓他自己來找我!”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即便是聖人,也仍會失去耐心,見洛九箏已經擺明態度,古聖孫康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本以為你隻是一個被坑騙的可憐小丫頭,可瞧瞧你這個樣子,我果然還是不該和你浪費時間,你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痛。”
說罷,他又一次的抬起左手,仍是對著‘孫宇和’的麵門,僅僅是猛的向前一推,左手便已穿頭而過,洛九箏壓根也沒有反應過來,其頭部魂魄就被他生生的扯斷了拎在手裡。
當洛九箏親眼看見孫宇和的後腦勺的時候,她才體會到古聖孫康說的有點痛,具體是個什麼痛法,可奇怪的是,她明明已經痛的不能自主,卻根本沒有辦法發出任何慘叫,倒不是說因為她是魂魄而無法呼嚎,那種感覺,應該說好像是時間發生了停滯一樣。
在出手的一瞬間,古聖孫康的心裡便已經有了警兆,隻可惜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手便已經伸出去了,他並不在意他的手裡還擰著小丫頭的頭部魂魄,反而轉過頭去,目光死死的盯著近月亭的球形寶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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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與他看過去的時間一致,球形寶頂的正上方,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極其突兀的,出現了一個人,是一個絕色的美人。
於看見她的一刹那,古聖孫康便已經猜到她是誰,更是明白了僅憑他自己是沒有能力反抗她的,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仍然試圖幫助浮休道人逃走。
他清楚的知道,仍還活著的存在,不可能會成為她的目標,過於弱小的存在,她也基本不看,這樣算來,現場除了他,也就隻有浮休道人勉強達標。
隻要浮休道人逃了出去,早已留有後手的他,即便剛不過,起碼也能立於不敗之地,畢竟她不能帶他離開,就等同於已經失敗。
美人根本不在意他在想什麼,隻是目光冰冷的看著他,那種眼神,好像是在宣示,古聖孫康本就屬於她所有。
古聖孫康知道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像她這樣的存在,能被他騙過一時,已經是破了天荒,想要永永遠遠的騙過她,基本上沒戲。
美人動了,自球形寶頂之上,隻踏了小小的一步,再站定,卻已是古聖孫康的近前。
她像主人看著自家的狗一樣,看著古聖孫康,冷冷的說了一句“你早就該去我那裡報到的,是什麼讓你可以躲到現在?”
古聖孫康麵無表情的回她“沒有那種東西,純粹就隻是我不願意去,畢竟去了你那裡,我就再也沒有自由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