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世諸界,大多數的事情,都有一種趨於統一的必然性,但凡那事尚未發生過,則多數事中人,皆以不可能成就,為其爭論不休。
每逢這類事,隻要是真的發生了,還是那幫人,必會跳出來大呼早知必成之語,而後還會腆著臉,為他們自己爭那一杯殘羹。
又言,槍打出頭鳥,可在那些人看來,做事情爭先恐後的,才是真的出頭鳥,有好處不去爭搶的,那隻是傻瓜,算不得出頭鳥。
說白了,也不過是個趨利避害,事才開始做,誰知道前路是坦途或是坎坷,若是有那帶頭的趟出一條通天大道來,自有一堆人蜂擁而至,凱歌相隨,倘若是那坑坑窪窪的坎坷路,將那走在前麵的推倒,踩著他們的身體向前,不也是一條通天大道嘛!
於那幫人而言,無所謂堅持,無所謂正義,無所謂高尚,無所謂低賤,隻要是對他們有利,他們什麼都會拋棄,往好處想,這叫做容易適應,以惡言說,就是個不要臉。
千靈大界,西天大域,自戴家康的那篇狗屁文章傳播開來,僅過去短短數天,便有無數個戴家康,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爭相嶄露尖角。
此等‘筍尖’尤以西卜小域最多,東呼西應,南吆北喝,好像他們正在參與的,是什麼極為光彩的光宗耀祖之事。
在他們的大力渲染下,東天大域如火如荼的反道師山戰爭,反倒成了螳臂擋車、蚍蜉撼樹,各大域與之相應和的和字旗,也被說成是認不清現實的跳梁小醜。
‘筍尖’們也怕旁人看出他們的真麵目,予以堅決打擊,竟恬不知恥的為自己一夥人取名‘光義軍’,可笑的是,他們自己人卻不敢抬頭挺胸的報出名號,反都以康字旗為統一代稱。
名號起好了,自然想讓它更加響亮一些,為此,他們公開宣布,說是要徹底的消滅和字旗。
還彆說,這種方法真的管用,經他們這麼一鬨,早已經出名的和字旗,反倒成了他們的宣傳標兵。
也不需要付出太多,隻等和字旗的人一露麵,他們便立刻現身,與其等大爭大論,不用管爭論的結果是輸是贏,僅為了拖延時間,從而對對方實施抓捕,畢竟協助逮捕和字旗的人,隻要查實沒有抓錯,必會給予一份豐厚的報酬,名也得了,利也賺了,這才叫個名利雙收,合作共贏。
英雄的慷慨悲歌,往往成就了狗雄的升官發財,前者為了大義,勇於舍身,後者為利益,寄希望於旁人都是前者。
百萬年前的右戎,雖也‘利’字當頭,可卻沒有哪個壞東西,敢自吹自擂自己才是真的好東西,那時候的王八蛋,也還知道當縮頭時且縮頭。
西卜小域,大人星宿,距離戴家所在的龍泉星宿,僅間隔另一個星宿,其中部地區,一個僅有十二億人類的小型生命行星,注定將要迎來它最光輝燦爛的未來。
這顆星內人稱之為琺琅星的星球,有兩個因曆史原因,互相攻伐的國度,一邊名為老子國,一邊名為兒子國。
老子國的國民,見誰都像見到他老子,互相之間,禮敬有加,謙卑恭順。
兒子國的國民,見人就稱呼對方為‘我的兒’,竟也是互敬互愛,從無爭端。
兩國人,隻要不來往,琺琅星內便是一派祥和,甚至於,就連天空飄著的雲朵,都顯得是那麼的白淨可親。
可惜的是,琺琅星是純凡眾生星球,唯一能促進其發展的方式,隻有到附近的無生行星或碎解星上,采集資源以做販賣這一種。
老子國擁有古代流傳下來的去星外的方法,兒子國能大量低廉的勞動力,故此,兩國還不得不往來。
說起兩國互相攻伐的曆史原因,認可度最高的,還是兒子國的國民引起的,原本兩國高層都命令本國的民眾禁止與外國人溝通,可個性跳脫的兒子國國民,卻總是忍不住的嘴賤,管老子國的國民叫‘我的兒’,老子國國民還以為對方挺有禮貌,竟主動的搶著當老子,高興的納頭便拜,這一拜可了不得,惹得兒子國國民抬手就打。
原來在兒子國,隻有真老子死了,當兒子的才會對遺體行大禮,尋常的‘我的兒’,僅隻是一種打招呼的方式。
在兒子國國民看來,我和你打個招呼,是想與你建立友好關係,你不僅不招呼我,還咒我早點死,我怎麼可能不動手,沒打死你,都算我沒吃飽。
老子國國民不懂這個,隻知道自己無故挨了一頓好打,當即呼朋引伴,與兒子國的國民打做一團,場麵逐漸失控,最後便引發了兩國大戰。
兩國高層聽聞,是因為兩國國民違反規定,私自溝通才釀成大禍,互相也不接觸,反倒是更加賣力的禁止雙方溝通。
如此騷操作,自然而然的,致使小問題變成大問題,大問題又累積成宿怨,互相最終又還得合作,自是個周而複始,難解難分。
這由來已久的積怨,若無變數,必將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星崩國滅,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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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西卜小域,遭逢百萬年未有之大變局的當下,一個女人的回星訪親,徹底的改變了琺琅星的未來。
說起來,這個有能力改變琺琅星未來的女人,原本卻是被兩國像扔皮球一樣,扔來扔去的可憐人。
她的母親是老子國的公主,她的父親是兒子國的國王,那位公主不知道自己愛上的是敵國國王,私自與他結合,懷有了身孕,直到女兒出生,隱瞞不下去,才被老子國國王發現。
老子國國王讓公主自己抉擇,她果斷的選擇了王位繼承權,拋棄了讓她覺得被騙的愛情,以及她那倒了血黴的孩子。
兒子國國王迫於國內壓力,不敢將這樣的私生女迎回自己的國家,隻好也選擇對她不聞不問,就當作她從來沒有出生過。
作為母親的老子國第一順位繼承人,見對方不肯接收她,隻好像虐待小貓小狗一樣,把她關起來,安置到了一個見不到光明的地方。
她自記事以來,逃過,哭過,喊過,罵過,也期待過,直到她那狠心的母親,讓她見到了她的父親,她才徹底的放下希望,迎接絕望。
兩國的國民僅對她一人,全都是抱有同情心的,隻可惜在嚴酷的王法管製下,沒有人敢真的向她施以援手。
她悲慘的命運,迎來轉機的那一刻,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關押她的那棟隱蔽建築,被一顆天外火球,砸去了一整個屋頂。
追著那顆火球的,是一個有著一頭銀發的獨臂中年男人。
他肩扛一柄鋥光瓦亮的大刀,身形顯得瘦削佝僂,穿著她從未見過的服飾,自她頭頂飛馳而過,僅隻是瞥了她一眼。
就是那不經意的一眼,讓她從此對他情根深種。
男人離開她的視力範圍,也並沒有多遠,她因此得以隱約瞧見,遠方有兩個身影,在瘋狂打鬥個不停,每一擊碰撞,都有山巒為其傾倒,更有江河為其改道。
大戰產生的聲響,震動天地,兩國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止,仿佛隻要這兩人想,摧毀兩個國家,絕對浪費不了他們多少時間。
戰鬥最後,以男人的傲世一刀收場,那一刀,劈得琺琅星從此多了一條足有千丈深萬丈長的巨大溝壑。
取得勝利的男人,又原路飛回來找她,身上忘記收斂的刀罡,沿途不知誤殺了多少倒黴生靈。
親見他竟直直的向自己飛來,女子卻沒有任何恐懼,眼神中充滿了一種特彆的渴望。
男人飛到她的頭頂上空,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對不起,不小心把你家的房頂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