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師傅過於擔心,他隻說會保護好她們母女,然後劉萬河帶著遺憾去世。
處理完師傅的後事之後,姚翠那邊便讓自己過去提親。
陳興邦就選錯了那一次。
婚後,姚翠極儘作死之本事,將陳家弄得雞犬不寧。
但是還沒有等陳興邦解決這件事情,那邊劉萬河的親族想吃絕戶,將蘇靜與劉小惜趕出了家門。
那天晚上,剛好自己出去做事了。
聽說蘇靜帶著劉小惜來到了自己家門口,卻被姚翠大罵了一通趕了出去,說了諸多難聽的話語。
母女倆絕望之下,投了梅江河,便此消失在了陳興邦的印象裡。
而陳興邦傷心之下與姚翠離婚,頂著罵名離開了青石村,一頭紮向了茫茫的南方,成為了打工大軍的一員。
自此,做小吃,擺地攤,學廚藝……
終於一步一步做到最高……啊呸,不是,是買下了一大塊地皮,建了一個酒店。
那些年來,不能算是大富大貴,但也達到了普通人達不到的高度。
可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隨著地產時代的到來,他竟然也乘上了東風,最後自己所在的那塊地被征收,而他淨收一個小目標。
要知道當時他買那塊地皮建酒店時,隻不過才花了區區十幾萬塊錢。
他認為自己的人生已經達到了完美。
對了,除了被姚翠傷過之後,流連花叢,卻再也不對女人付出真心。
隻付出行動,卻不付出真心,這是他的一貫準則。
“我……答應!”終於,此時陳興邦點頭回答,聲音有些苦澀。
原來,自己其實這一生是有很多遺憾的。
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在蘇靜最需要自己的時候伸出那一把手,拉她們母女一把。
“好。”劉萬河微笑著點頭,緊緊地握著陳興邦的手,喃喃地說,“我放心了,以後好好待她們母女,我……我放心了。”
說完這一句話,劉萬河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個教了陳興邦三個月木藝的劉萬河,就這麼走完了短暫的一生。
身後,蘇靜低著頭,開始啜泣了起來。
隻有還不知道世事的劉小惜有些發懵,隻是一個勁地說“媽媽,你為什麼要哭呀?爸爸是睡著了嗎?”
再世為人,看到對自己不錯的師傅就這麼走了,還是令陳興邦有些感慨。
他扭頭上前,摸了摸劉小惜的頭,輕輕地說“小惜,以後跟著我了,放心吧,就算餓我自己,我也不會餓你們母女的。”
想到這裡,陳興邦有些心疼。
在劉萬河家學藝三個月,蘇靜對自己真如對親弟弟一般好。
木匠家裡嘛,比起普通人家總是有些餘糧的。
自己在家裡吃不飽,奶奶不疼,叔伯不愛的,甚至連在他們家裡都不大受尊重,在師傅家倒是吃的不錯。
不敢說餐餐大魚大肉,最起碼有葷有素。
哪怕是劉小惜,也一口一個哥哥叫著。
可是前世,自己漩渦於姚翠的那些事情裡,竟然未能對這對母女伸出援手。
這是他最愧疚的事情。
“興邦,那以後就麻煩你了。”蘇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含笑而終的劉萬河,心裡有些悲涼。
儘管自己並不喜歡這個男人,但是劉萬河卻給了她一片遮風擋雨之地。
現在,這個男人也已經走了。
天地飄然一沙鷗,自己竟然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至於陳興邦,他隻學藝了三個月,養活自己?
他能不能行?
“放心吧。”陳興邦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她,腦海隻飄過一句話。
人生在世幾十載,重活一世,有些事情必須得做!
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床上的劉萬河身上去,喃喃地說,“先把師傅的後事解決了吧,日子總是一步一步向著前麵去的,放心,餓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