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喚出一個果子,邊走邊啃,果子快啃完時,心裡突然湧起一陣惡心。
蹲到路邊,將剛吃進去的果子,又全部吐了出來。
這是害喜麼,憐星想。
自己雖是大夫,但自己沒經曆過,更沒人給她說過,懷上孩子後會遇到些什麼。
養母與婆婆都沒生過孩子,後來雖找到了娘親,可能見麵的機會太少了。
憐星在路邊乾嘔,子朗幾人就已到近前。
“夏大夫,你怎麼了?”
子朗立即翻身下馬,上前來關切的問道。
憐星抹去嘴角水漬,站起身來,蹲久了腳有些發軟,頭有點暈,往前踉蹌了一下。
子朗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才沒摔倒。
“你這是吃錯東西了吧。”
“嗯,應該是。”憐星訕笑道。
“雲希呢?”
“呃,我胃子不適,想自己走走,讓他騎馬先走了。”
“定是他騎得太快,給顛的,你現在這樣,走路也不行啊。
你還坐我的馬吧,我騎慢點。”
雲希騎在馬背上,馬也跑得不快,耳朵一直豎著,時刻留意著後麵的聲音。
可心裡期待的那個炸毛叫罵聲,卻一直都沒傳來。
夏憐星,你既然那麼喜歡一人走路,那就一人走好了。
跨下的馬似乎他心思一般,不待他指令,便朝前飛奔。
寒風凜冽的刮過臉頰,從領口鑽進去,心裡那點小性子冷卻下來。
才回過神,馬已馱著他跑出了好遠。
趕忙勒住韁繩,調轉馬頭,朝來路疾馳。
遠遠的看到子朗一行人。
“雲希,你是回來接你師父吧,我搭上她了,走吧,前方不遠就到驛站了。”
等子朗他們靠近又前行,雲希看到坐在子朗背後的憐星。
憐星雙手抓著子朗腰間的衣服,閉著眼,頭側靠在他後背。
雲希拉著韁繩的手攥緊了些,骨節發白,心裡泛起陣陣酸楚,蔓延至手腕一陣酸麻,反湧蠶噬著百骸。
眉心緊鎖,直勾勾的盯著她,扶在彆人腰上,上身全貼上了彆人後背。
從自己眼前一晃而過,眼皮也沒抬一下。
雲希騎馬跟在子朗後麵,子朗與他閒聊,他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著。
“夏憐星,你不是想一人走路嗎,怎麼就坐上彆人的馬了?”
“與我同坐一匹馬時,就用真氣來隔著與我的距離。
坐上彆人的馬,不僅拉著衣服,還貼上了後背。”
“用得著編那種理由,來磕磣我嗎,你直接說就好了,我絕不會阻攔。”
“反正,我倆都還沒當著雙方父母的麵,正式拜過堂,休書都不用寫,你還有大把選擇的自由。”
雲希嘴裡應付著子朗,腦子裡也沒空著,一遍遍的傳音給憐星。
卻沒得到憐星一個字的回音,心裡開始隻是一點小火星,慢慢聚成了大火團。
眉峰斂起,神色蕭然,牙關緊咬,死死捂住那團火。
憐星剛開始還能刻意的與子朗保持距離。
怎奈好不容易吃點東西進去,又全給吐了出來,身上沒了半點力氣,頭也暈的厲害。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頭就靠上了子朗的後背。
雲希的傳音在她腦裡響起,她提不起半點精氣神去回應。
頭暈暈沉沉,還要抵製住胃裡偶爾上湧的翻騰,並沒完全聽清雲希說了些什麼。
憐星雙手抓著子朗的兩側衣角,漸漸下滑,好幾次險險的都要摔下馬去。
索性伸長胳膊環到子朗腰間,雙手手指互扣著借力。
“夏憐星,你越來越過份了,快鬆手!”雲希見自己的一番話,沒起到半點效果,憐星反而變本加厲。
火苗“蹭”的自心直竄上頭頂,瞳眸裡燃起兩團火焰。
獨占欲在心中反複翻攪,又如旺火上沸騰的開水,讓他心裡得不到一絲喘息。
閉上眼,拉著韁繩的手在一點一點攥緊,克製著飛身過去,把她抱回到自己馬背上來的欲望。
到驛站也就隻有半燭香的距離,可雲希覺得像是無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