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想起這女子是誰了,是憐星,他的星兒。
炸毛雞的叫罵聲,讓他倍感親切,心中暖流湧動。
星兒剛才說什麼,要改嫁,還要自己的兒子管彆人叫爹。
“不可!”他突然大喊出聲。
悠悠睜眼,眼前的瑩瑩藍光有些刺眼,他閉眼適合了一會兒,再次睜眼,看向周圍。
自己躺在冰洞地上,猶如琥珀般的冰壁,似藍色寶石般晶瑩剔透,散發著幽幽藍光。
雲希坐起身子,感到手中有一硬物,打開手掌,是自己八歲那年與夏叔交換的那塊玉牌。
自己那塊寫著雲希二字的贈給了憐星,現在手上的這塊是夏叔的。
自己拿回家後,怕長大後不記得夏叔父女二人當日的救命之恩,便刻上了憐星二字。
“小獸,快幫我想想,還有什麼事可以罵醒他的,快想想。”
憐星急的抓耳撓腮,竟然向小獸討要主意。
雲希聞言,啞然失笑,心被溫情覆蓋,眸眼裡儘是溫柔,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夏憐星,我告誡你,你生是我陳雲希的人,死是我的鬼,生生世世都要糾纏在一起。
竟然還打算帶著我兒子去改嫁他人,管彆的男人叫爹。
看我回家,咋收拾你,哼!”
太虛幻境金銀花小院
一陣頭暈目眩後,盤腿結印坐在院中的憐星感到一陣寒冷襲來。
連小獸都受不住這寒氣,躲進自己小窩裡蜷縮起身子。
憐星被凍得直打顫,回到房裡,爬上床,把被子披在身上。
結好印,放出神識神念與天眼,看到外界一片冰涼,是一個冰洞。
雲希雙眼緊閉,平躺在冰洞地上。
她呼喚他,沒有反應。
便將真氣注入到聲音裡,不停地呼喚他。
開始,她並不知道雲希遇到了什麼。
直到後來,雲希開始手舞足蹈,嘴裡絮絮叨叨,聽不清在說什麼。
想起林中,冷玲瓏陷入夢魘時的樣子,才明白,雲希也應該陷入到了夢魘裡。
不知他的夢魘是什麼,但看他表情猙獰,時而咬牙切齒,滿臉脹紅,青筋暴起,拳頭攥緊。
就知道他的夢魘比冷玲瓏的要可怕許多。
卒然,想起颶風中那老者說的最後一句話“蝕骨焚心,魔神降世。”
那老者是要雲希在夢魘裡墮入魔道麼。
雲希在夢魘裡,必將經曆他難於承受的蝕骨之痛。
憐星除了不停的呼喚他,什麼也做不了。
就是出去,也進不了他的夢魘,幫不上他。
心神大亂,真氣逆行,宛如懸崖邊踱步。
一陣惡心上湧,捂嘴下床,跑向院子。
嘔吐過後,心緒平複了些,抓起放在院中桌上果籃裡,洗淨的酸棗,往嘴裡送。
隻用神識與天眼去看著,躺在冰窟裡的雲希,留意他的異動。
腦子裡思忖著主意,酸棗啃完一個又一個,越吃越想吃。
不知不覺間,滿滿的一果籃酸棗被她吃了個底朝天。
雲希不是說過,喜歡自己成炸毛雞時的樣子嗎。
好好的喊,他不醒,那就罵吧!
這時,看到雲希恐怖的樣子,平躺的身子在真氣繚繞下離開地麵,懸浮在冰洞半空。
真氣不是白色的,而是黑色,這是要走火入魔的前兆。
憐星忍不住大喊出聲“不要!”
然後,她開始數落雲希曾經的許諾。
老者說的話,清晰的傳進她的耳裡,見到雲希身上的黑霧更加濃鬱,麵目愈發陰森猙獰。
在老者說話時,憐星就趕緊回到床上,擺開應敵架式,盤腿結印,凝心聚神,調動體內真氣運行至全身。
真氣順暢的運行起來,小腹之中突然湧起一股暖流,滲入到真氣中,讓真氣愈加充沛。
憐星將真氣運行直上顎,趕在雲希大聲吼出最後那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即成。”
“魔”字還未出口前,罵出了那句話。
神念自動將雲希的那塊玄黃玉牌,從幻境中喚出,飛向他。
憐星看到雲希下意識的接住了玉牌,周身的黑煞氣消散,身子落回地上,臉上已沒有了戻氣。
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但他還是沒睡。
腹中那股暖流磅礴而澎湃,源源不絕,讓她身上暖洋洋的,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她翻身下床,脫下厚衣厚褲,赤足來到院中,踏到冰冷的地上,身子才好受些。
然後,雙手叉腰,像佛夏村的那些村婦掐架般,在院中來回走,扯開嗓子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