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夜明珠,坐在樹下,靠著樹乾,心想等到天亮,再出林子回城裡。
眼皮逐漸發沉,不知何時就上下搭在了一起。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樣東西探進胸前衣服裡,摸來摸去。
嚇得他一個激靈醒來,見一個尖嘴猴腮的藍衣漢子,正將手伸在他胸前衣服裡摸縈著,想偷袖轉乾坤儀。
“你想做什麼?”他厲聲大喝。
他這一吼,把藍衣漢子也嚇得不輕,一哆嗦抽回手,退至一旁。
慕容淩霄想抬手,才發現手臂與身子全被捆在樹乾上,無法動彈。
天色已見魚肚白,他周圍站著十來個藍衣漢子,形象猥瑣,目露凶光,一看也非善良之輩。
其中一個彪形的藍衣大漢,粗大的手中正拿著他的錢袋還有那顆夜明珠。
“老大,這小子胸前衣服裡,那東西硬鼓鼓的,搞不好是什麼值錢的大寶貝。”
剛才那個尖嘴猴腮的藍衣人湊近彪形大漢,低咕道。
彪形大漢顛了顛手上鼓鼓囊囊的錢袋,沙啞嗓子沉吟出聲。
“嗯,這人有錢,來人,去將他衣服扒了,找出那個寶貝。
衣服彆扯破了,那可是上等的錦緞做的。”
慕容淩霄暗中蓄力,思忖著應對法子。
有兩個藍衣人一左一右靠近他,把綁的繩子解開,將他拎起身站好,脫去外衫,伸手來解腰帶。
慕容淩霄陡然一發力,重拾以前的武技招式,胳膊一展,各拍出一掌,落到左右藍衣人胸前,一轉身,手臂下落,將一藍衣人腰間的佩劍抽出。
另一隻手朝後一揮,結出一道屏蔽術法擋住那些藍衣人。
其實這也就是瞬息之間發生的事,但武技落下太多年,在手法上還是遲緩了許多。
藍衣人沒料倒這人富家公子模樣,文質彬彬的男子還會武技。
慕容淩霄也沒想到一群烏合之眾裡還藏著擅長使用暗器的高手。
在他的屏蔽術法即成時,一支飛鏢從背後電馳而來,紮上他右大腿。
形勢危急,也不容他多做停留,杵著劍邁開步子拚死前奔。
屏蔽術法也隻布下那麼一段,並不能擋他們太久。
走著走著,右大腿就似拖著一根枯木,漸失去知覺,手臂也有麻軟感,喘息漸重。
靠在樹上,喘息片刻,咬牙拔出飛鏢舉到鼻間一嗅,心涼半截,這夥人真是歹毒,竟在飛鏢上塗了劇毒。
他這一路快跑,無異加快毒素隨血氣在體內四處流動。
心中哀歎,生起悲涼,十幾年前第一次來江湖,丟了父親的命;十幾年後第二次來江湖,丟自己的命。
藍衣人沒讓他自我悲憫多久,很快繞過屏蔽術法設下的障礙屏,追上他,再次包圍起來。
但礙於對方手上持劍,又不知武技深淺,一時不敢靠得太近。
有人出主意,打車輪戰,拖到他毒發,拖到他力竭。
慕容淩霄不愧為江湖上第一殺手組織的宮主,沉著冷靜的應對。
哪怕是中了一掌,手臂上挨了一劍,體內毒素引起四肢麻木雙眼模糊,也硬是沒讓藍衣人看出半點破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慕容淩霄隻能守,眼前隻要有藍影靠近自己,就本能的揮劍砍去。
劍終究因為手臂麻木,被藍衣人打到地上,與此同時,一把大刀由上而下,裹帶著森寒殺氣,揮向他脖頸。
慕容淩霄再也無法支撐發麻的身子,像被斷了線的風箏,無力的落地。
眸瞼上似掛著千斤巨石,朝下拉著,就在快合上時,從眼瞼的隙縫間,一抹紫色的影子在眼前晃過。
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影子在眼皮合上的那一刻,統統離他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