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時間便詢問夜遊神,“趙汜可有修行的資質?”
夜遊神說道“雖與炁共鳴,但隻是流於表麵,被自主排斥在外,便意味著無法行炁,沒有修行的可能。”
薑望遺憾道“那就隻有武夫和天師兩條路了。”
但夜遊神也不是很懂武夫體係,他自誕生便是神祇,跟著仙人,哪怕見識過很多強大的武夫,可對於基礎,他完全沒有想法。
想著也隻能回去讓孫青睚或者單琦玉來瞧瞧了。
趙汜此時把畫收起來,他轉頭看向陶天師,說道“我要學符。”
陶天師一愣,連忙說道“雖然現在才識炁晚了點,但你尚有更好的路,莫要這麼快作出決定,還是要謹慎對待。”
“白姑娘對我感情甚篤,我雖癡畫,但真正讓我堅持到現在的,便也是因為白姑娘,哪怕這裡麵有誤會,可她都算對我有恩。”
趙汜很正經的說道“所謂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我要用符打敗符,替白姑娘報仇。”
薑望皺眉說道“姓範的已經被我殺了。”
根據他對趙汜的了解,顯然這番話是很認真的,他懂得趙汜假正經是什麼模樣,現在是真正經。
“但他還有靠山。”趙汜看著薑望,說道“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薑望沉默。
陶天師則說道“畫符並非一蹴而就,你若真想學,我可以教你,枯燥且毫無建樹的經曆,很容易將人擊垮,最短一旬,你到時後悔也來得及。”
他取出一張符紙,遞給趙汜,說道“我先教你最簡單的隻需勤懇練習,嘗試引炁即可,但真正有感覺,也是極為漫長的時間。”
在說話的過程裡,趙汜已經接過符紙,按照陶天師的描述,執筆畫符,在陶天師話音剛落,趙汜便舉起手裡的符紙,說道“成了。”
陶天師茫然道“什麼成了?”
趙汜說道“符籙畫成了。”
陶天師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你雖然擅長作畫,畫符相對比常人更輕鬆些,但絕非按部就班畫好,就能製作出有品秩的符籙,要知道,我初次畫出真正的符籙,整整花了三年時間,也還隻是最簡單,無甚奇異的普通符籙。”
趙汜直接把符籙貼在陶天師腦門上。
此符為簡易運符,顧名思義,便是能給人帶來好運,但很有限,最多就是到飯館裡用餐,掌櫃的對你一見如故,給你便宜兩文錢,多一文也沒有。
而且隻能作用一日。
真正能給人帶來大運氣的神符,隋國裡也隻有張天師能畫出來。
符籙作用很快,陶天師頓覺神清氣爽,低頭就看見靴底有一坨黃橙橙的東西。
他整個人都驚了。
符籙確實畫成了。
但效果也太誇張了吧?
直接撿到黃金?!
他彎腰伸手便要去抓。
但觸覺柔軟,根本不像黃金。
一股怪味襲來。
陶天師的臉瞬間黑了。
他默默用另一隻手取出符籙,直接捏碎,怪味被驅散,觸碰到的那隻手也變得很乾淨,但心裡仍是難受的,顫抖著聲音說道“明明是運氣符,為何在你手裡畫出了倒黴符?”
簡直就是離譜。
倒黴就算了,這種玩意兒是怎麼出現在春怡館的?
沒有邏輯啊!
他側目便瞧見了一條搖尾巴的大黃狗,徑直跑沒影了。
陶天師這才想到,在春怡館後麵的院落裡住著花魁以及帶來可觀收益的姑娘們,有位姑娘養著一條狗。
姑娘們雖然被鎮守府衙驅散,但狗還在。
沒有主人的管製,它開始肆意妄為了。
陶天師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趙汜沉思片刻,恍然道“有一筆我畫錯了。”
薑望噗的笑出了聲。
但笑歸笑,薑望更驚歎於趙汜的悟性,這可是第一次畫符啊,縱然畫錯了,但符籙是真的有用的。
陶天師當然也很震驚。
傳聞張天師便是第一次就畫出真正的符籙,自符籙道存在至今,都找不出第二人,創立符籙道的那位天師也是經曆多年的摸索,才一朝得悟。
而此刻,第二人出現了!
“有生來便已鑄就黃庭的修士,有生來便根骨清奇的武夫,而你,生來便是做天師的料兒!”
這是很高的評介。
因古往今來,唯有張天師能獲此殊榮。
像陶天師這般,數十年裡都沒有摸到神符門徑,可謂是天師的正常現象,能出類拔萃者,萬中無一。
當然,在陶天師心裡,蕭時年應該才算是繼張天師後的第二人,因他很年輕,且隨手就能畫出神符,可在看過《陣符大全》後,儼然覺得蕭時年屬於另辟蹊徑。
不管他背後有沒有高人,蕭時年能輕易畫出神符都是事實。
《陣符大全》相當於是在天師符籙裡開創了另一個體係。
所謂懷璧其罪,陶天師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