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吾行麵部青筋暴露,他喉嚨裡發出嘶吼,卻始終無法站起身來。
“此人居然”有玄滿臉難以置信說道“居然是澡雪境!”
整個西覃年青一輩,入得澡雪境的其實很少,隋國亦是如此,何況李浮生看著相當年輕,至少要比謝吾行年輕好幾歲,這般人物,毫無疑問,不管放在哪裡,都是極為耀眼的存在。
最讓有玄震驚的是,這樣的人物,居然出自山澤!
西覃境內也有山澤的蹤影,但沒怎麼出現在婆娑,有玄僅是知道有這樣一群人存在,沒有更多的認識。
他此刻才意識到山澤的能量。
薑望微微眯眼,嘴角難以抑製的勾起,好啊,山澤果然沒有讓人失望。
李浮生已踏上棲霞街。
謝吾行的壓力驟減,他咬牙切齒,回眸恨恨盯著李浮生的背影。
但心裡其實有些落寞。
他怎麼會變得這麼弱?
他真的懈怠修行那麼狠麼?
有玄上前攔住李浮生。
未曾因其澡雪境的修為而心生畏懼,他認真勸說道
“皆是隋人,何必打打殺殺,有什麼事都可以坐下來好好談。”
李浮生笑道“真有趣,一個覃人,在隋境勸阻人廝殺,可惜我並非隋人。”
有玄怔然說道“原來你也是覃人?”
李浮生搖頭說道“我也並非覃人。”
有玄微微晃神,意識到李浮生可能是前諸國之一的子民,而且是屬於不願以隋覃之人自居的,不管是皇室還是尋常百姓後輩,這類人顯然都是不喜歡隋覃的。
“彆擋路,我的目標可不是你。”
李浮生錯開位置,便要繞過有玄。
但有玄緊跟著挪步,再次攔在身前,“山澤目的是纏還是殺?”
李浮生皺眉說道“與你無關。”
有玄說道“我隻會保護隋國百姓,這裡的事情確實與我無關,但薑先生與我有關,山澤若想殺他,我自然要攔。”
李浮生看向不遠處躺在藤椅上的身影,微微撇嘴,說道“那就是自找挨揍了。”
他朝著有玄揮拳。
那是看起來很軟綿綿的拳頭。
有玄正經說道“我乃菩提修士,體魄如武夫般強橫,你以拳出擊,怕是要折了手臂。”
僧衣鼓蕩,氣息流轉,他打算硬抗。
而且很有自信,縱然是澡雪境修士,但要拚體魄的話,他占據著極大優勢。
李浮生咧嘴一笑,拳頭便轟擊在了有玄身上。
嘭的一聲悶響。
有玄麵色微變。
先是泛紅,再是轉白,然後捧腹折腰。
李浮生收拳,拍了拍有玄的肩膀
,笑道“口氣彆這麼大,容易吃虧的。”
僅是輕微拍肩膀的動作,有玄便好似已到極限,直接癱軟在地。
注視那副畫麵的謝吾行睜大眼睛,隨後竟是莫名鬆了口氣,像是得到了什麼安慰。
侯府裡的人也在注視著。
蘇長絡麵色凝重。
沈澹雅說道“山澤隻來一人,轉瞬間便已連敗謝吾行和有玄,但我相信,暗中仍有山澤的人在窺視,甚至可能比這個人更強,希望薑先生能應付得了,否則咱們上去也是白送。”
“那人是誰?”小魚看向姚觀海和駱峴山,後者搖頭說道“若非顧景風那件事,武神祠向來沒有怎麼在意過山澤,所以我也不知。”
姚觀海老神在在說道“好徒兒,為師能回答你。”
駱峴山眉尖微挑。
姚觀海斜睨了他一眼,麵向小魚時又滿臉和藹笑容,說道“除卻最常與山澤打交道的青玄署,旁人都以為山澤人神秘,始終難見真容,但事實上,山澤中有一人是例外,他行事從不偽裝,可也隻因專找青玄署麻煩,尋常人依舊無所知。”
“李浮生,山澤裡的重要成員,看似是唯一展露真麵目的山澤人,其實他更顯神秘,因為山澤此前不管有什麼行動,李浮生都很少露麵,他更喜歡獨來獨往,除非是像現在這般比較大的行動,但隻要李浮生出麵,山澤必定滿載而歸。”
“說他神秘,是明明以真麵目示人,卻沒人能找
得到他,若非自己出現,其餘時候便像人間蒸發,查無此人。”
駱峴山疑問道“你怎會知曉這麼多?”
姚觀海沒搭理,跟我搶徒弟,彆想讓我給你好臉色。
小魚緊張說道“那公子能打贏他吧?”
姚觀海說道“那也得打過才知道,好徒兒彆擔心,關鍵時刻,為師自會出手。”
小魚想著您出手也沒用吧?但為了老師麵子著想,她保持了沉默。
駱峴山直接嗤之以鼻。
姚觀海反嗤之。
駱峴山搖頭,想著一大把年紀的人了,真是幼稚。
阿空在啃雞腿兒,對周遭一切都充耳不聞。
汝鄢青則是很盲目說道“好看先生肯定能贏!”
蘇長絡看了眼師妹,想著確該對老師有信心。
唯有沈澹雅唉聲歎氣。
蘇長絡眉眼微跳,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摁住沈澹雅就是一頓胖揍。
童伯待在後院,聽著前院的慘叫聲,微微搖頭,他其實比誰都緊張,但表麵上卻很平靜。
正如薑望此刻那張平靜的臉。
李浮生已站在他的麵前。
“果然像傳聞那般好看,真讓人嫉妒。”
薑望微笑說道“你也不賴,就是黑了點。”
李浮生鬱悶說道“仿我爹了,想想就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