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青山宗的年輕修士憤恨說道“實在欺人太甚,莫說周師兄沒有殺你,就算他真的想殺你,現在死掉的也是他,你不僅殺了我青山宗兩位師兄,甚至踏碎了青山牌,居然還要讓我們給你道歉!”
薑望說道“周小明因為一些沒必要的事情想殺我,那個背劍的也經常幫他做類似的事,這就說明他們死有餘辜,我很懷疑,周小明真的殺死過尋常百姓,若是青山宗刻意包庇,那就是大罪。”
“當然,懷疑僅僅是懷疑,所以我隻讓你們道歉,已經夠善良了。”
白須老者看向冷傲的白衣女子。
周小明平常什麼樣他真的不太清楚,至少在他麵前,周小明是很乖巧的。
冷傲的白衣女子沒有說話。
白須老者便已經明白了什麼。
是否殺害百姓不見得,但像殺薑望這件事,周小明應該很常做。
可要道歉,白須老者一時不情願。
周小明已經死了,青山牌也確實被踏碎,若是毫無脾氣的道歉。
那會讓青山宗淪為苦檀最大的笑柄。
冷傲的白衣女子此時說道“請閣下入樓詳談。”
薑望微微挑眉,笑著說道“可以。”
不管是在無人處道歉,還是想要在青山宗裡除掉他,薑望都沒什麼所謂。
若是前者,隻要薑望走出來,百姓就明白是什麼意思。
後者也是如此,無非是沾著血出來。
青山樓閣有五層高,一層裡沒什麼值得在意的,坐著的都是已經報完名的少年少女們,他們在青山宗修士的看護下,嘗試著感知並引炁,能成功登上第二層樓的無疑會是很少的一部分。
有些少年則落寞的站在一邊。
看著薑望的身影入樓,他們神情各異。
白須老者引領著,直接登上二層樓。
這裡已經有幾位少年。
他們往前走,誰也沒說話,直至上得五層樓。
那裡隻有一麵巨大的鏡子。
有一老翁懶散躺在鏡子旁邊。
這是青山宗的守門人。
洞冥境巔峰的修士。
而且薑望能看得出來,老翁有刻意藏拙,真實的修為已半隻腳踏入澡雪境門檻,沒有破境澡雪,是在為心魔劫做準備,準備若是不夠充分,很容易在破境的時候出大問題。
青山宗是前諸國某王朝的大宗,傳承可能更久遠,曆代必然存在很多澡雪境修士,甚至更高境界的人物。
除了因為王朝的覆滅,也是燭神漠章兩大戰役,讓青山宗破敗至此,但底蘊絕非是尋常宗門能比得了的。
那麵鏡子很明顯就是法器。
或者嚴格意義上,這麵鏡子才是青山宗。
白須老者沒有給予守門人足夠的敬意,意味著上窟峰峰主也沒有真正清楚守門人的境界,但薑望有注意到,冷傲的白衣女子麵對守門人要比上窟峰峰主更尊敬。
薑望淺笑一聲,覺得很有意思。
守門人在打瞌睡,此時睜眼先看向冷傲的白衣女子,再看向上窟峰峰主,最後把目光落在薑望的身上,輕聲說道“這裡能入青山宗,卻非唯一出口,但進去隻能從這裡,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就算有人從彆處出去,再從這裡回來,我也沒辦法完全看得真切。”
“所以哪怕周小明真有問題,隻要他自己不承認,做事又夠謹慎,再是懷疑,也無法給他定罪。”
薑望說道“真要花時間調查,總能查得出來,但我的確不會等上數月,背劍男子來殺我是事實,他來自上窟峰也是事實,他親口承認幫周小明做事更是事實,既然有這麼多事實,我殺了他們兩個便合情合理。”
守門人說道“在你看來當然是合理的,隻是遷怒整個青山宗,踏碎青山牌,便沒理了。”
薑望笑道“我早就說過,踏碎青山牌是給你們青山宗治下無方一個教訓,真要遷怒整個青山宗,我不會給你們任何機會,踏碎的絕非青山牌,而是整座山門。”
守門人說道“也許你出自大宗,有著深厚背景,但想踏碎青山宗,目前這點力量,有些惹人發笑。”
薑望眯眼看著他,說道“我是因為要給你們青山宗一個機會,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是沒有修行的普通人吧?事已至此,不裝了,我是澡雪境。”
守門人麵色微變。
白須老者極為震驚。
冷傲的白衣女子諷刺道“要說你有藏拙確有可能,但能藏的隻是修為,你這般虛弱不堪的身軀,是能裝得出來的?裝出表象,又怎能裝出內裡?”
薑望說道“我是真的虛,但我也是真的強。”
守門人抬手製止冷傲的白衣女子再說話,他竟在下一刻起身,有些尊敬的說道“莫非是薑先生?”
薑望挑眉,笑道“他們都沒認出來,你倒是有些見識。”
守門人微笑說道“傳聞裡弱冠澡雪的薑先生長得極為好看,但虛成這般模樣,未曾親眼見過薑先生的,哪裡能夠想得到,若閣下真是澡雪境,這張臉便足以證明身份了。”